里面傳來聲音:“進來。”
艾莉絲輕輕的推開了門扉。
坐在書案邊的伯恩看向她, 開口道:“艾莉絲, 下午你去了哪里。”
艾莉絲緊張的挺直了背。
“你知道的, 如果說謊的話爸爸會知道。”伯恩看著女兒,在外人面前向來斯文儒雅的男人此刻嚴厲的很:“記得之前我是怎麼教育你的嗎。”
艾莉絲抿了抿唇,顫聲回答說:“艾莉絲和碎碎出去玩了。”
伯恩皺了皺眉:“厲碎碎?”
艾莉絲點了點頭。
“砰!”
重重的手串砸到了桌子上。
伯恩帶著些怒意看著她:“我不是告訴過你, 要少和厲碎碎還有簡成希一家來往嗎, 他們都是低賤的地下城的人, 會帶壞你的!”
艾莉絲害怕的顫了顫身子。
伯恩目光冷冷的:“你真的太讓爸爸失望了。”
艾莉絲的眼眶紅了紅,她抬頭看著父親。
記得小時候, 爸爸不是這樣的。
那時候他們家還沒有現在那樣富裕, 從她記事起, 爸爸就總會帶著她出去玩,每天回家都會給媽媽帶很多的花。
爸爸總是很愛笑。
她也很喜歡爸爸。
后來爸爸慢慢的就變了。
爸爸越來越忙,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對她的要求也越來越嚴格。
艾莉絲的眼淚在眼眶打轉,白嫩的小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委屈,她開口說:“可是媽媽,不也是地下城的人嗎,媽媽對爸爸來說也低賤嗎?”
這好像刺痛到了伯恩的痛處。
伯恩猛地站起身來看向她,高聲道:“艾莉絲!”
艾莉絲愣愣的看著爸爸。
她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個模樣,是有些著急的,是有些急切的,整個人的聲音都拔高了一些:“你現在居然學會跟爸爸頂嘴了嗎!”
艾莉絲搖搖頭:“不是……”
“算了,果然你媽媽教育不好你。”伯恩松了一口氣,他說:“以后會有新的母親照顧你。”
艾莉絲急切道:“我不要新的母親。”
伯恩瞪了她一眼道:“爸爸難道會害你嗎?”
艾莉絲滿臉都帶著淚:“可是艾莉絲只想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不要別人。”
伯恩大聲道:“弗克斯家的大小姐以后也會是你的媽媽。”
艾莉絲搖了搖頭說:“她不是。”
伯恩厲目看著她:“你媽媽身體不好,她以后都要在醫院了,沒有辦法照顧你,你也要乖一點,不要讓爸爸再失望了。”
艾莉絲氣鼓鼓的開口說:“難道不是爸爸把媽媽關在醫院的嗎,爸爸想要娶新的老婆……”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書房里響起。
管家從外面沖了進來。
在地板上,幼小的孩子摔在地上,臉上還有清晰的巴掌印。
管家立刻走過去扶住艾莉絲,有些不忍道:“先生息怒啊,艾莉絲還小,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您千萬不能和她較真。”
伯恩打了孩子后自己也有些慌,他沒有想打的,想去扶女兒卻又拉不下來面子,只能看她一眼說:“艾莉絲,你不該這樣沒規矩的說話,知道錯了嗎?”
艾莉絲坐在地板上,這是她第一次被打。
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有一瞬間的晃神。
從前的歡聲笑語似乎都在這一刻化為了泡沫和碎影。
小姑娘輕輕的開口說:“艾莉絲只是說了實話。”
她的話反而次怒了伯恩,他指著她的鼻子說:“艾莉絲!從前爸爸交給你的禮儀都被你忘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厲碎碎那些殘次品把你給帶壞了,爸爸做這一切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你好,你有一個來自地下城的母親,這輩子都會被人恥笑!”
艾莉絲側目看向父親。
書房的光影是那樣的明亮,父親站在她的面前,可她卻有些看不清。
三歲的娃娃腦袋里沒有那麼多的大道理可想。
她只是有些愣神。
爸爸是天空城的人,可他卻忘記了從前對媽媽的承諾,轉頭就可以背棄諾言,丟下她和母親。
媽媽是地下城的人,可她卻從來沒有做過壞事。
她的同學都是天空城的人,沒有人幫她。
爸爸說厲碎碎是地下城的壞種,可是碎碎卻幫她找媽媽。
“把她給我帶回房間好好反省!”伯恩指著小姑娘說:“什麼時候知道錯了再放出來!”
管家拉著艾莉絲的手,小聲的說:“小姐,我們先走吧。”
艾莉絲被從地上拉了起來,她的臉火辣辣的生疼,向來愛哭的小孩此刻卻沒有掉眼淚,她好像忽然就長大了好多。
側目看向了父親,父親的眼里卻再也沒有從前的溫柔。
書房的門被打開。
艾莉絲轉身看向父親,稚嫩的聲音輕輕的:“爸爸,你說錯了。”
伯恩詫異的回頭看著自己三歲的女兒。
“你不是為了艾莉絲,你是為了自己。”藍發小姑娘純凈的眼睛不染塵埃:“艾莉絲沒有錯,媽媽也沒有錯,是爸爸錯了。”
一時間,就像是被戳到了痛腳一般,伯恩的臉一片紅一片青。
那一刻。
他是有些晃神的。
可是很快的,他又堅定了起來,權利和地位原本就是他該擁有的,犧牲那麼一點又何妨,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沒有錯!
*
晚間
厲家的大宅燈火通明。
今天是立冬的日子,這座星球的四季還是比較分明的,但是因為自傳的原因,在地球幾乎每三個月輪換一次的季節,在這座星球,需要六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