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渾身都很狼狽+
,像是剛從哪里逃荒出來的難民一般。
“我沒事……”她的聲音有些憔悴,看著小兒子說:“你這是怎麼了?”
小兒子的手臂殷紅一片,他含淚的說:“剛剛看到母親有危險,著急過來想救您,結果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就這樣了,不過您不用擔心的,我沒事的,只要母親你沒事就好。”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顧金曼怎麼會不敢動。
她的眼眶通紅,拍了拍兒子的手說:“好孩子,母親沒有白疼你啊!”
兩個母子相擁在一起,畫面別提有多溫馨了。
明明真正救她的人在另一邊,而自古會哭的孩子有糖吃。
簡成希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的這一幕,厲凌風站在不遠處,軍裝筆挺,他站在河岸邊的樹影下,那河水在漫天的燈火通明中熠熠生輝,他站在那里,仿佛與如墨般的夜色融為一體,他是那樣的強大,月色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可他看起來也是那樣的孤獨。
厲碎碎喊了一聲:“父親!”
奶聲奶氣的女娃娃聲音劃破夜空的寂靜。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厲凌風轉身,在燈火通明處,站著他的妻子和孩子。
簡成希拍了拍女兒,厲碎碎大膽的朝父親跑了過去,小女娃撲到厲凌風的懷里,抬起腦袋看他:“父親有沒有受傷?”
厲凌風搖了搖頭。
厲碎碎的小臉露出笑容來:“真厲害!”
厲凌風眸色深沉,看著可愛的女兒:“是嗎。”
厲碎碎重重的點頭:“嗯!”
不遠處的顧金曼和小兒子也重要知道不能繼續聊下去了,兩個人湊了過來。
顧金曼的目光終于放在了自己的大兒子身上,笑了笑說:“是啊是啊,我看這小丫頭說的對,凌風你啊可真是有出息多了。
”
厲凌風沒回答她的話。
厲碎碎靠著父親,小姑娘回頭看向顧金曼,脆生生的說:“是呀,我父親可比跑個步都說摔倒的人強多啦!”
顧金曼的小兒子臉瞬間白了!
哪里知道能被一個三歲的小姑娘給懟了呢!
顧金曼看小兒子不高興了,立刻有些不滿的看了厲碎碎一眼說:“小丫頭別胡說,當時的情況多危險啊,大家都想跑,會摔跤也是正常的事情。”
簡成希正好帶著厲沉過來聽到了這話。
厲沉牽著爸爸的手,男孩平靜的看向她,沉聲說:“我父親就沒有跑。”
此話一出,簡直王炸。
有人遇到危險只想跑,有人逆流而上。
顧金曼自然也是尷尬的,一向是她應以為傲的小兒子在她危險的時候沒有救下她,反而是她一直嫌棄,說是怪物的大兒子不顧危險的來救自己。
這讓她的心情很復雜。
顧金曼看向厲凌風,訕訕的說道:“凌風啊,沒想到你會來救媽媽,媽媽真的很感動,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厲凌風撩起漆黑冷淡的眸子看向她一眼:“你誤會了。”
顧金曼愣住。
厲凌風高大的身軀偉岸挺拔,只有在提到簡成希的時候聲音帶著些許的溫柔,他低聲道:“是我夫人的請求,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才來的。”
這聲音清晰有力。
厲凌風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平靜無波:“與你無關。”
顧金曼只覺得整個人僵在原地,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厲凌風,又看向簡成希,氣急敗壞道:“你怎麼……你這個不孝子,我是你媽!我都那樣的情況了,你居然還不打算來救我嗎,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危險嗎?”
這聲聲的指控吸引了不少路過的人。
很多人都側目投來打量和探究的目光。
厲凌風不為所動,男人站在河畔,他的聲音冷淡:“多年前,母親嘴里那只被我掐死的狗,曾經趁我不備,將我的腿差點咬斷。”
顧金曼一哽,但她還是說:“那當時這種情況了,你為什麼不跟我說?”
厲凌風低聲道:“我去找過母親,可是母親那時候只一心照顧剛出生的弟弟,沒有理會我。”
她只看到他掐死了狗。
所以罵他冷漠無情是怪物。
獸人的痊愈能力再強,那時候的厲凌風也只是個孩子,若非是自幼精神能力就要比常人高許多,恐怕也不能熬下來。
小兒子看到母親被指責,連忙站出來說:“大哥,這事情都是我不好,母親雖然有錯,可她畢竟給了我們生命不是嗎,剛剛母親都性命垂危了,你居然還準備袖手旁觀,這是我們身為兒女應該做的事情嗎,縱使母親從前有過一些不對,可也不能因此一直記恨她吧!”
厲凌風的目光冷了冷。
就在這個時候——
他還沒有說話,有人的身影站到了他的面前,在路邊有些人停下來想要圍觀的時候,他的小妻子勇敢的站到了他的前面。
簡成希開口道:“既然你也說了是性命垂危,那我家將軍救了你的性命,這也算是還了恩情了。”
小兒子哽住。
顧金曼有些激動的說:“這怎麼能這樣說,他是我的兒子,怎麼可能這樣還清!”
“他是你的兒子?”簡成希清秀的臉上浮現出有些嘲弄的情緒,他道:“你有把他當做是你的兒子嗎,剛剛明明救了你的人是我家將軍,你倒好,剛獲救就忙著和你的小兒子母子情深,你有關心過將軍嗎,你們也知道暴走的魔獸危險,誰都知道要跑,你有想過將軍救你冒了多大的危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