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都是妻子帶著孩子來打針。
很少有打個針還有丈夫陪同的。
尤其是厲凌風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冰冷感,可坐在他身旁的人卻看起來嬌嬌軟軟的,清秀又漂亮。
厲凌風低頭看著自己的小妻子,冷漠無情道:“不能。”
簡成希垮個小臉。
厲碎碎剛從里面打完針出來,小姑娘被醫生護送著出來的。
簡成希看到女兒后擔心的說:“怎麼樣,痛不痛?”
厲碎碎點了點頭。
簡成希心疼壞了,攙扶住女兒的肩膀說:“爸爸一會給你買糖吃,碎碎真棒,都沒有哭呢。”
厲碎碎白皙軟嫩的小臉上帶著無所謂,有些驕傲的抬起胸膛來說,奶聲奶氣道:“我才不怕疼呢,碎碎又不是小孩子啦!”
“……”
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簡成希正想著。
醫生從后面喊了一聲:“197號。”
厲凌風把女兒帶了過來,對他說:“到你了。”
簡成希想哭,為什麼這麼快就到他了,其實他以前真的不怕打針的,成年人哪有怕打針的可是換了這個身體就完全不行了。
這具身體就像是被下了什麼詛咒一般。
一旦受到任何的傷害都會有過激的反應,疼痛感尋常人的很多倍。
他進入到里面的醫務室。
醫生看著他微笑的說:“您好,請做到那邊把袖子挽起來。”
簡成希點了點頭。
醫生可能覺得他是大人,所以就換了個更粗一些的針管,簡成希欲言又止,也不敢說自己怕疼,因為這會很丟臉。
也許因為不是小孩子。
醫生的動作也沒有收斂,直接就把針扎了進去。
簡成希整個胳膊都抖了抖,尖銳的疼痛從手臂傳來,那一瞬間的疼痛讓他眼眶瞬間通紅,等醫生打完針讓他自己按著的時候,對上那雙水汪汪的眼睛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醫生詢問道:“是藥有什麼問題嗎,您過敏了嗎?”
簡成希含淚的搖了搖頭,抿著顫抖的唇說不出來話。
“不可能啊,我們這個疫苗,頂多就是會導致您最近身體里的激素水平稍微高一點,所以不能做檢查容易誤診而已。”醫生嚇壞了:“不應該過敏啊!”
簡成希痛的嘴唇顫抖,小聲的說:“沒過敏。”
醫生是見慣了小朋友們打針哭的,這是第一次看到大人打完針也哭了,她有些慌亂的站起來扶著簡成希,竟是下意識的對外面喊了一聲:“簡成希小朋友的家屬……”
都是小孩鬧著要找大人的。
醫生喊完才意識到不妥。
剛準備自己扶他出去,門口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厲凌風站在門口,高大的身軀格外的挺拔,他英俊臉上一片嚴謹,低聲開口道:“在的。”
醫生愣了愣。
先是被男人的氣場驚到,然后反應過來后連忙道:“這是您的……”
“我愛人。”厲凌風很自然的開口道:“我是他的家屬,來接他。”
醫生沒有見過氣場這樣的強的人,下意識的就將人交了出去,簡成希跟著厲凌風走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拉了拉男人的衣袖。
厲凌風側目看他:“怎麼了?”
簡成希吸了吸鼻子,聲音小小的:“讓我緩一緩。”
厲凌風詢問他說:“緩什麼。”
“出去被看到多丟人啊。”簡成希擦了擦眼角的淚,聲音帶著些嘟囔:“到時候被小孩子笑話。”
厲凌風的揚起微不可聞的弧度。
他是個從不喜歡弱者的人。
可是他的小妻子撒嬌的時候他就不會覺得煩。
只是覺得可愛。
就像是想是血液的溫度提高,每次看到他,都不會想起其他,只覺得一片柔軟。
厲凌風低聲道:“有什麼笑話的,他們不也在哭嗎。”
“那又不一樣。”簡成希小聲的反駁說:“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被家長哄嗎,丟死人了。”
正說著,忽然有一顆糖被放到了他的手心。
是檸檬的糖果。
他詫異的抬頭,對上了厲凌風的臉,男人低頭看著他,眼眸黝黑深邃,聲音低沉優雅帶著磁性:“不丟人。”
簡成希拿著糖果站在原地,看著男人走在前面高大的背影,有些莫名的怔神。
因為從小就是孤兒。
所以他注定就會失去家長的疼愛。
奶奶腿腳不便,所以從小有什麼事情能自己去他就自己去。
不管是去醫院打針還是大雨天冒著雨,別的孩子都有家長接送的時候,而他冒著大雨自己跑回家。
說不羨慕,是假的。
可是他已經習慣的對自己說,一個人也可以。
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所以要堅強。
而現在,他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對他說:“不丟人。”
就好像是童年站在孤寂的走廊上,那個遠遠的看著別的孩子被疼愛的小孩子,今天也得到了屬于他的一顆糖。
*
醫院的午后。
簡成希帶著厲沉從檢查室出來。
米拉杰快速的說:“這次恢復的比以前好多了,主要是體力好很多的了,目前的手術的話,下半年可以進行。”
簡成希高興了:“太好了。”
他們倆在室內說著。
沒有注意到外面不知何時站在門扉處的孩子。
米拉杰嘆了口氣說:“別高興的太早了,這只是初審的結果,后期的話肯定是還要觀察的,你可別盲目的太樂觀了,因為就連我也不能保證手術的成功,到時候你可是白高興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