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騙他的。
不掙扎得凄慘些,怎麼慢慢消磨蔣甜甜在他心里的分量呢?
08
在醫院醒來。
我小臉僵白,惹人心憐。
脹痛的小腹有東西在死去。
司庭逸神情凝重,動作倒是輕緩。
「懷孕了?怎麼不告訴我?」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比哭難看的表情。
「司先生,我知道你不會要的。本想抽個時間打掉,沒想到......」
失去胎兒,這男人沒有表現出過多傷心。
他是私生子。
有過一段屈辱艱難的歲月。
婚前絕不允許任何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只是,他對兇手的維護,未免太過明顯。
就如眼前,司庭逸以為我要指控蔣甜甜,下意識辯解:
「甜甜說,是你不小心摔下水的。」
我雙眼酸澀,聲音難掩失望:
「她是這麼說的嗎?」
「我想聽聽你的話。」
何必!
為了防止蔣甜甜出現意外,司庭逸讓人在游艇裝了隱形攝像頭。
怕小妮子不高興被監督,索性沒告訴她。
我是挑選了好位置,激怒她動手呢!
靠在床頭,我雙眼微紅:
「嗯!是我的錯。」
「一時腳滑掉進大海,幸虧被救回來了。」
司庭逸傾身過來,目光幽深。
仿佛想把我徹底看穿。
不過瞬間。
我眼睛一眨,淚水大顆大顆掉落,伸手努力去擦:
「抱歉,我失態了。」
司庭逸不是個有耐心的男人,最厭煩見到女人哭鬧。
蔣甜甜除外。
可這次,他將我擁入懷里,輕聲安慰:
「乖,你年輕,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我吸了吸鼻子,懂事附和:
「嗯!我也沒準備好當媽媽呢!」
「你知道我的原生家庭很差,在沒有真正的家之前,不會把寶寶帶來世界受苦。」
09
輪到司庭逸怔愣。
他不可能娶我。
我口中的孩子爸爸,只能是別人。
瘦削的下巴,被男人粗暴捏著:
「周詩辰,你想跟其他男人生孩子?」
我沒反抗。
順勢握住他的手,真誠保證:
「司先生,我不是想飛上枝頭的金絲雀。」
「當年沒你資助,養大我的小姨會沒錢治病而死,我也不能順利完成學業。」
「放心,我不會主動結束這段關系,除非......」
重重的吻落了下來。
帶著懲罰。
司庭逸擦去我眼角的淚,帶著警告意味:
「沒我允許,不能離開!」
高大的身軀一下子籠罩全身。
我斂起難過的情緒,回抱住他。
對不起,寶寶!
這個骯臟的世界,你本來也是留不下的。
10
出于補償,司庭逸讓我進了公司。
還是最中意的風投部。
司庭逸投資眼光毒辣,接連砸錢的幾個項目都獲得巨大利潤。
這是他擠掉同父異母的兄弟,成功上位的主要原因。
蔣甜甜也在公司。
光拿錢,不干活。
司庭逸只想給她鍍金,有個頭銜。
一如過去砸大把錢給學校,替她換來一紙名校畢業證書。
每一步都在為她護航。
在公司,蔣甜甜處處為難我。
司庭逸公私分明,不可能為了金絲雀出頭。
我也不惱。
自費請喝下午茶,跟同事打好關系。
這樣一來,刁蠻大小姐要求我端茶倒水,總有人同仇敵愾,甚至主動幫忙。
中途,我小任性一把。
以小產后身體不舒服為由,拒絕去別墅陪司庭逸。
他的語氣帶著些許嘲弄:
「小金絲雀的翅膀硬了。」
我笑著打趣了幾句,
轉頭利用扎實的理論,從前打下的人脈,加班加點做了幾份眼光獨到的投資方案。
幾個月后,部門老大在司庭逸面前猛夸我:
「詩辰長得漂亮,眼光也獨到,當真后生可畏。」
會議室里,他帶頭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司庭逸唇邊含了淡淡笑意。
他扶了扶金絲框眼鏡,頗有斯文敗類的樣子。
看我的眼神,不再局限于淺薄的床笫之歡,更多了幾分迷戀和欣賞。
11
再次回到別墅,司庭逸教我更多商戰經驗。
我坐在他大腿,送上香吻當作獎勵。
男人心情更好了,一手摩挲我的細腰,一手往衣服里探。
我按住作亂的大手,目露委屈:
「答應我,以后都要做好措施,不能再有寶寶了。」
他似笑非笑:
「真不想給我生一個?」
「不啦!我沒跟你說過吧,我媽其實是我爸害死的,我也差點沒能活下來。」
「童年不幸,我不想讓寶寶重蹈覆轍。」
司庭逸找人做過背調。
只知我父親家暴,親媽過世得早,我后來跟著小姨生活。
但他不知,在偏遠貧瘠小山村,打死老婆是不用償命的。
媽媽勤勞善良,只是沒能生出爸爸想要的兒子。
一不順心,他拼命把她往死里打。
那年冬天,大伯家新添了個兒子。
爸爸回來滿肚子火,毫無預兆往媽媽身上暴打。
我上前護著,被揪著頭發扔到一邊。
媽媽想保護我,被他狠狠踹了很久。
當晚,她頭暈嘔血。
我心急如焚,想帶媽媽去鎮上看醫生。
爸爸發現,拿著鐵鍬砸向我的腿骨。
如同地獄里的修羅:
「賤人,別想帶你媽逃跑。」
媽媽沒得到及時治療,內臟出血死了,我的腿也斷了。
爸爸不肯治,逼我退學,接替媽媽伺候他。
好在那時,來村里支教的姐姐出錢出力,才保住我的腿。
她不比我大多少,卻告訴我:
「外面的世界很大,努力就可以長出翅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