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那以后,我鉚足勁讀書,不放過任何逃離的機會。
司庭逸靜靜凝視著我濕潤的眼睛:
「你爸后來怎樣?」
「我出來后,他還不斷向我要錢,不給就到小姨家鬧,我只能妥協。」
「再后來呢?」
「他患上酒癮,拿錢去買很多酒喝,最后凍死在某年的冬天里。」
我目光低沉,似在難過:
「我料理了后事,他終究是我爸!」
一個熱吻輕柔落在額頭。
「詩辰,你很善良,難怪從不跟甜甜計較。」
我險些笑出聲。
善良嗎?
爸爸的酒癮是我縱容的。
他害死媽媽卻安然無恙,還想打死小姨,那就讓天道來懲罰吧!
12
跟司庭逸說那麼多,不是為了彰顯我的以德報怨。
而是共情能讓一個人卸下更多防備。
他原生家庭跟我一樣,破碎不堪。
司母被司父看上,強行占有。
那男人更可恥,一邊靠原配上位,一邊金屋藏嬌。
原配發現后勃然大怒,司父為保榮華,親自解決司母。
只留下年幼的兒子。
那時,司庭逸吃了很多苦。
流落在外,幸虧遇見蔣甜甜父親。
他帶司庭逸學打架,混黑道。
回歸司家后,司庭逸讓蔣父當見不得光的打手,助他成功奪權。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這是蔣甜甜備受寵愛的原因。
13
眼看我在公司,從不起眼的小嘍啰,變成同事結交的對象。
蔣甜甜坐不住了。
因著小產一事,她不能把我從公司趕走,內心郁悶。
但司庭逸無底線的縱容,又給了她希望。
畢竟,我沒了孩子,差點在海里淹死,小叔叔都沒計較。
可見在他心里,我只是暖床工具。
蔣甜甜不知,一個女人無限的懂事和忍讓,有時更容易勾起男人的憐惜。
機會很快來了。
國外的生意出了點問題,司庭逸連夜離開。
蔣甜甜以身份威脅,要求我參加蔡總的商務宴請。
明知是鴻門宴,我去了。
蔡總是個肥胖油膩的大叔,私底下號稱「無敵咸豬手。」
飯局上,他雙眼放光看著我:
「聽說周小姐名校畢業,能力不錯,身材更是一級棒。」
蔣甜甜在一旁喝著酒:
「蔡總,周詩辰很放得開的,大學就跟著金主爸爸學了很多東西。」
「不然,怎麼比同齡人超出一大截。」
她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被包養似的,死命把我往泥里踩。
蔡總哈哈一笑:
「我最喜歡知情識趣的女孩了,合同的事可以到床上慢慢談。」
我冷眼看著。
不久,腦袋眩暈,整個人軟軟趴在酒桌上。
蔣甜甜和蔡總對視一眼,笑得意味深長:
「周詩辰酒量真差啊!」
「蔡總,房間開好了,今晚好好照顧她。」
蔡總熟門熟路接過房卡,扶著步履不穩的我上了樓。
剛進門,他脫得一干二凈。
喝多的臉頰紅撲撲,活脫脫半熟的二師兄。
我猛然睜開眼,想奪門而出。
蔡總一臉奸笑:
「甜甜把門鎖好了,天亮才過來。」
「小美人,她說只要出得起價,誰都能睡你。」
「老子有錢,以后跟我混,再生三五個聰明孩子就把你扶正。」
蔣甜甜經常背著司庭逸混酒吧。
接觸三教九流。
喜歡灌醉女生,玷污人家清白。
她以為借蔡總的手毀了我,司庭逸會徹底厭棄。
算盤打得真響。
可我早預料到一切。
他們今晚準備的酒,安排的房間,都被調包過。
我假意中了迷藥,等的就是這一刻。
在蔡總搖搖晃晃撲過來時,我把他的衣服一件不剩扔到窗外,順著窗口往外爬。
樓層不高。
大喊就能驚動樓下保安。
路人以為我要自殺,馬上掏出手機報警。
這一切,中了迷藥的蔡總恍然不覺。
他見我想跑,嚷嚷煮熟的鴨子不能飛了。
路人視角里,一只赤身裸體的大肥豬,想爬出窗外抓我。
「美人,快回來。」
我嘴角含笑。
毫不猶豫跳了下樓。
14
很多人拍到這驚險的一幕。
司氏集團女員工,為了躲避無良奸商迫害,從酒店墜樓,生死不明。
標題勁爆!
為了熱度,有人對當晚的事大起底。
很快查到蔣甜甜在我酒里下藥,把我灌醉,交給蔡老板。
群情激憤。
指責司氏集團管理層為了拿下訂單,把女員工送到別人床榻。
有受害者出來指證:
這不是蔣甜甜第一次禍害女員工。
她不是真心想給公司創造業績,而是妒忌女員工得到司庭逸賞識,借刀殺人。
一時間,那些曾接近司庭逸,后來或消失,或失去清白的女人,被人翻出來津津樂道。
壓也壓不住。
蔣甜甜憑一己之力,把公司推向風口浪尖。
司氏集團股價大受影響。
司庭逸回來時,我躺在醫院。
人沒事,就是腿受了點傷。
那晚,我跳下樓,落在救生員準備的氣墊床。
司庭逸目光復雜。
我一個滑跪,率先開口:
「司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鬧那麼大。」
「但我更沒想到,甜甜會在酒里下藥。」
他沉默了。
蔣甜甜犯的錯,司庭逸日理萬機。
未必全然清楚細節。
只需叮囑一句,手下自然有人處理。
但是,從無條件縱容那一刻開始,司庭逸注定成為幫兇。
因他握著的巨大權力,比一般的劊子手,更不可饒恕。
15
司庭逸終究沒狠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