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聞斌的反應一點也不亞于她,踉蹌兩步后,堪堪穩住身子。
“這就是……命吧!”
——
下午,李苒回到樂山別墅。
她扶著腰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拋開她被許明月撞的那一下生出的痛意外。
現在她的腰又漲又酸,有點像生理期的預兆。
拿過放在旁邊的包,翻止疼藥。看到里面空蕩蕩,這才想起這只包是今天在店里新拿的,根本沒來及裝她平日里用的東西。
疼痛讓她皺緊眉頭,不舒服地趴著,意識漸漸昏沉,睡了過去。
直到腰上有片涼颼颼的冷意,她倏然轉醒要坐起來,卻被一只大手摁在腰上。
“是我,別動。”
她是趴著睡,低沉悅耳的男聲響在她的身后,下意識地就想轉過身去,卻被腰上痛意釘在原地。
嘶——她沒忍住。
“很疼?”
“嗯。”她悶在枕頭里,不太高興。
“去醫院。”
李苒腰上的毛病由來已久,尤其是生理期的時候,夜里摸著腰腹,常能感受到從骨頭里透出來的涼意。
微微轉頭露出埋在枕頭里的小半張臉,被發絲遮蓋住,也尤見蒼白。
“給我止疼藥。”
止疼藥?
賀南方從未吃過,所以也沒直接拿到李苒吃,似乎比較慎重:“能吃?”
李苒點頭,“給我。”
賀南方出去一趟,回來時手里拿著藥,還有一杯水。
李苒被他從床上單手抱至懷里,一只手環繞過她的下巴,之后停留在嘴邊。
指腹觸碰著她的唇瓣:“藥。”
李苒張口,很快,一杯溫水遞過來。
“約了醫生,過會兒去一趟。”
“還有,止疼藥不能多吃。”
李苒疼的抽氣,最煩別人對她說不能吃止痛藥,會有抗藥性這種話。
她瞇著眼:“藥生產出來,不是給人吃的?”
賀南方看李苒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倒也比以往耐心些:“是藥三分毒。”
李苒不在乎:“我寧愿毒死,也不愿疼死。”
男人是不是都站著說話不腰疼?
從他的懷里掙扎出來后,將頭埋在被子里懶得理他,她實在是厭煩極了。
今天這場鬧劇,雖然結局是出口惡氣,但心底那股不快絲毫沒有減少,甚至更甚。
說到底,她還是想離開這個地方,遠遠地離開。
——
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窗外天色漸黑。
她睜眼,適應室內的光線后,摸向腰,似乎比剛才好許多。
空蕩的臥室只剩下她一人,光腳跑出去,遇上了正上樓來的賀南方。
他早已換了一身居家服,淺灰色的,襯得他膚色很白,眼眸很淺。
走近后,李苒才發現他手上端著是什麼,一盞淺茶色的銅攏,上面放著幾個小小的盒子。
好像還冒著煙。
這不是文阿姨的臥房里常用的那套……艾灸。
賀南方見她醒來,路過時上下打量李苒,仿佛對她能夠從床上爬起來感到意外。
“能動?”
李苒不知他唱哪出戲,挑眉嗆道:“腰疼而已,又不是癱了。”
不過在賀南方眼里,方才她疼得縮成那麼一小團的樣子,并不比癱了好多少。
“進來。”
他端著物件進去,李苒好奇他拿那個干什麼。
回到臥室,賀南方坐在沙發上,將點燃的艾條放進銅攏里,動作雖不是行云流水,但也十分熟練。
她歪著頭看他動作,表情略帶神奇的意思:“你怎麼會用這個?”
這套東西是文阿姨用來養生用的,她是廣州人,十分喜歡研究這個。
不過這套東西到了賀南方手里,李苒心頭跳了跳,莫名像是種生化武器,有種駭人的感覺。
而賀南方下一步的動作更加駭人,他朝李苒看過來,嘴唇動了動:“脫了。”
李苒不僅沒脫,甚至還下意識地將衣服緊了緊。
“你要給我艾灸?”
賀南方顯然很不喜歡別人質疑他:“不行?”
李苒見過賀南方干過很多事,唯獨第一次見他干這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不行!”
對于李苒的這這種不信任,賀南方顯然很不高興,他垂落的眼神盯著李苒的腰。
“你別打我腰的注意。”
“堅決不許你碰!”
賀南方見李苒怕成這樣,似乎不能理解,低頭看了會兒,最后再李苒嚴厲的拒絕下,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出去。
李苒松了口氣。
沒幾分鐘,文阿姨上樓來。就她一個人,李苒讓她進來。
文阿姨一進屋,便看到榻上放著的銅攏:“先生沒幫你?”
李苒不屑:“他會什麼,你幫我一下。”
文阿姨笑著拿起旁邊的物件說:“先生很會,他在我那里學了一個下午。”
李苒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淡,若有所思問:“他在你那里學怎麼艾灸?”
文阿姨手法熟練地裝好艾條:“是啊,先生很聰明,很快就學會了。”
“不過手上還是燙傷幾處。”
李苒淡淡地哦了一聲。
文阿姨沒再多花,只是認認真真地替她在腰上艾灸。
晚上吃飯時,李苒瞥見賀南方的手指,上面纏了幾塊創可貼,他五指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是天生拉小提琴的手。
如今裹著幾塊創可貼,有種王子穿貧民衣服的感覺,格格不入。
她的視線停留的時間過久,賀南方注意到后,放下手中的筷子,用另一只手拿起勺子喝湯。
李苒以前并沒有發現賀南方的傲嬌屬性,他這個人一向直來直往,喜歡便要,不喜歡就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