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宰皺眉,“她殺人了,身染血債,化為厲鬼,就這麼放過她嗎?”
楚洛微微偏頭,看向旁邊的薊宰,“薊宰,你覺得她可憐嗎?”
沉默了一瞬,薊宰點了點頭,“可憐。但是這不是放過她的理由。她殺了人,身染血債的厲鬼,根本就無法消除怨氣。”
“她毫無理智,只會屠戮更多的活人。”
“所以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楚洛聲音無波無瀾的問道。
薊宰抿了一下唇,嚴肅開口,“殺了她。”
“她已經死了。”
“……”薊宰知道楚洛的意思,卻還是強調道,“魂飛魄散,這是我們身為玄門修士該做的。”
楚洛低頭輕笑一聲,又抬起頭,眼神冷冽,語氣堅定,“我不同意。”
薊宰:“……”
不等薊宰說話,楚洛已經轉身離開。
薊宰看著楚洛的背影,眉頭皺得格外厲害,他手用力地握成拳頭,咬著牙關。
盟主為什麼每次都只考慮邪祟,而不考慮活人?
入夜。
宮家門窗緊閉。
宮家夫婦兩個和往常一樣躺在床上,雖然是閉著眼睛的,可兩人眼皮下的眼珠子都在亂轉。
被子下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直到一抹清晰的剮蹭聲傳來,那是指甲劃拉在玻璃上的聲音。
直刺得人心臟難受得很。
那聲音從一樓慢慢往上移動,直接移動到了他們臥室的窗戶。
剮蹭的聲音停了下來。
有涼風吹了進來,帶動著屋內的窗簾也在晃動。
陰惻惻的寒意越來越重,就連周圍的空氣都仿佛有了重量,壓得老兩口喘不過氣氣來。
宮父只覺得呼吸困難,舔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卻舔到了一股黏膩的血腥味兒。
他唰地一下睜開眼睛,正對上一張青白的臉,那詭異的瞳孔直愣愣地盯著他。
尖叫都被壓在了喉嚨下面,宮父胸膛劇烈起伏。
“爸,我肚子好疼啊!你快看看我肚子……”
宮父不受控制地往下看,只看到了,拖在被子上的內臟和蠕動的腸子……
這一幕血腥又惡心。
“媽、媽……我是宮家的好媳婦兒,我會好好地孝順你和爸的。”
宮母和宮父都要嚇得呆住了。
只能看著黑色的發絲緩慢地順著被子往上爬,直到爬到了兩人的脖子上……
用力!
纏緊!
越來越緊,兩人的臉色頓時青紫起來。
“我們是一家人,當然要永遠在一起。我會永遠孝順你們的。”
“永遠孝順你們。”
齊二梅的聲音尖銳又癲狂。
就在宮父和宮母兩人快要斷氣的時候,十幾張黃色符紙唰的一下飛了過來,直接朝著齊二梅攻擊而去。
齊二梅側身躲開,眼神陰狠地盯著門口站著的部員。
眼見形勢不對,轉身就往窗外跑。
沖向窗戶,和進來的時候不同,窗戶上不知何時已經貼上了符紙。
砰的,又彈了回來。
部員沖了進來,與她纏斗。
“啊!!!!”
齊二梅一聲尖銳的叫聲,響徹整個流水村。
楚洛坐在院子中間。
山林中的月光皎潔如霜,灑落在院子里,讓整個院子都鍍上了一層銀色。
她閉著雙目,盤膝而坐。
直到一股陰風從遠處吹來,刮得干枯的樹枝都在搖搖晃晃。
陰風鋪面,楚洛唰的一下睜開眼睛。
直接提劍而起,劈向一股陰風。
她擋在了那股陰風前。
陰風里是一個面色青紫的女嬰,小手小腳,整個都小得可憐。
可是她的瞳孔是赤紅的,渾身陰氣纏身。
對著楚洛發出了一聲尖叫,就再次撲了上去。
楚洛提劍擋開,卻沒傷她。
嬰鬼幾次攻擊都沒有奏效,兼之屋內時不時傳來齊二梅的慘叫聲,心急如晦,渾身陰氣更加濃郁。
直到一道金色符文在她身上閃過,她周身的陰氣暴漲起來。
整個村子的陰氣都朝著嬰鬼身上席卷而來。
村子里的牲畜都驚恐地叫了起來。
“養陰術!”薊宰大驚,朝著門口走了幾步,被宿向陽一把按住肩膀,“楚洛不讓我們插手。”
薊宰已經驚得張大了嘴巴。
只呢喃著,“怎麼會是養陰術,怎麼可能……”
他搖著頭。
宿向陽:“什麼是養陰術?”
薊宰沒有回答,是旁邊站著的玄門修士開口回答了,“是邪術的一種,以陰養陰,旁門左道有傷天和,玄門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存在。”
他臉色比薊宰的還要難看。
“更重要的是,那符文是金色,就說明以陰養陰的修士,是玄門正統,有師道傳承的。”修士急速喘氣了幾口。
又是憤怒又是害怕,“玄門竟然有如此敗類。”
門外的楚洛已經控制住了嬰鬼,一張符紙貼在了她的身上,嬰鬼被楚洛抱在懷里,走了進來。
那邊翟柔他們也帶著齊二梅從樓上下來了。
齊二梅渾身都貼滿了符紙,動彈不得,只是在看到嬰鬼的時候,瞳孔唰的睜大,剛要暴動,就被符紙控制住。
嘴里不甘地發出一聲又一聲的低吼。
楚洛抱著嬰鬼走到齊二梅面前,“我沒傷她!”
宮父和宮母也從二樓跑了下來,躲在一旁,“大師,你們抓住了她們兩個禍害,是不是我們村子以后就不會有問題了。”
“是。你們村子不會有問題了。”
楚洛點頭。
兩人面露大喜。
宮母朝著齊二梅呸了一口,“賤貨,勾引我男人就算了,還生個賠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