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是出嫁之女,她和謝柏庭犯下死罪,罪尚且沒及靖南王,更別提牽連到蘇鴻山了,朝廷用人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太后一定要把他們下獄不可,就只能關在刑部。
皇上態度堅決,激將太后道,“太后要怕蘇侍郎徇私,大可以再下道日諭讓他親自帶囚車去靖南王府押人,但人,必須關在刑部。”
皇上油鹽不進的態度成功激怒了太后,太后還真下了這麼道日諭,這才有做岳父的親自帶著囚車來押自已女兒和女婿去蹲大牢的奇葩事。
謝柏庭嘴角抽搐的和蘇棠下臺階,給騎在馬背上的蘇鴻山行禮,“小婿見過岳父大人。”
蘇棠扯嘴角扯了老半天才扯出來一聲,“爹。”
蘇鴻山腦殼痛,擺手道,“上囚車吧。”
蘇棠,“……”
謝柏庭,“……”
兩人很聽話的上了囚車。
囚車一落鎖,蘇鴻山就帶著囚車往刑部方向走。
這一路,只要十個人就沒有不往囚車看的,看是什麼人犯了大罪被抓了。
一看是靖南王世子和世子妃,再一看抓人的是蘇鴻山,一個個眼珠子瞪圓實了。
有看熱鬧的擦著眼睛道,“那是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吧?他們被皇上派去望州找信王府大少爺不是有功嗎,還遭遇了刺客,差點沒命,怎麼就被抓了?”
有知情人道,“你這消息太閉塞了,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回京那日,假傳圣旨救下了忠勇侯府,結果事情敗露,御史彈劾,百官給皇上施壓要皇上嚴懲他,皇上把這事壓下來,觸怒了太后,太后就越過皇上直接下懿旨讓刑部抓他們。”
“刑部右侍郎不是靖南王世子妃的親爹嗎?”有人湊過來,不確定道。
“刑部蘇大人可不就是靖南王世子妃的親爹,做爹的親自押自已的女兒女婿去蹲大牢,夠扎心的。”
有人奇怪道,“靖南王世子為什麼要那麼幫忠勇侯府啊?”
也有人奇怪,“假傳圣旨,皇上不僅不怪罪,還護著他們,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蘇棠和謝柏庭待在囚車里,慶幸沒人拿臭雞蛋砸他們,不然她能瘋掉。
在囚車里顛簸了半天,才到刑部大牢,蘇寂站在刑部牢房外,翹首以盼。
待囚車停下,衙差開鎖,謝柏庭下來后,扶蘇棠下來。
蘇鴻山看了他們一眼,吩咐蘇寂道,“關進大牢去。”
丟下這一句,蘇鴻山就騎馬走了。
蘇寂走過來,憋著笑道,“妹妹、妹夫,你們放心,我已經命人把刑部大牢最好的牢房收拾出來給你們住了。”
蘇棠,“……”
謝柏庭,“……”
多好的大舅子啊,好到忍不住想打他一頓。
蘇寂領著自家妹妹和妹夫進了刑部大牢,最外面一間,正有兩個獄卒在幫他們鋪床,嶄新的被褥,牢房里還有桌子,上面擺了茶盞,還有熏香……
蘇棠看的嘴角抽搐,能不能收斂一點兒,太后派來的那麼大塊的公公就站在他們身后,她大哥看不見麼?
蘇棠輕咳一聲道,“大哥,太后的人還在呢。”
蘇寂笑道,“你放心,你大哥我一向會做人,太后派來的人,我怎麼敢慢待?”
說著,讓獄卒把對面牢房的門打開,然后朝那公公走過去,拎起那公公的衣領子就丟進了牢房里。
蘇棠,“……”
謝柏庭,“……”
這就是她大哥的不慢待?
那公公被丟的腳步踉蹌的摔倒在床鋪上,他怒瞪蘇寂道,“我是太后派來看著你們的,你們敢這麼對我?!”
蘇寂拍拍手道,“刑部大牢里關的都是重犯,稍有差池,誰也擔待不起,獄卒人手不夠,分不出來人招呼你,你就老實待在牢房里,這位置夠好,他們倆一舉一動都在你眼里。”
說著,蘇寂看著那公公道,“我這個安排夠貼心吧,以后見了太后,別忘了替我美言幾句。”
還幫他向太后美言?
公公已經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冒煙了。
公公氣的呼氣不暢,蘇棠都擔心他會直接氣暈過去,而蘇寂氣完了公公后,看向蘇棠和謝柏庭道,“缺什麼只管跟大哥說,大哥隨時來探監。”
當真是一點沒把太后放在眼里。
蘇棠連連點頭。
醉仙樓。
信安郡王和齊宵坐在那里喝酒,聽小廝稟告太后把謝柏庭和蘇棠下了刑部大牢,兩人直接噴酒了。
“真的假的?”信安郡王不信。
謝柏庭什麼人,不可能攔著皇上不把忠勇侯府下獄最后把自已搭進去啊。
小廝重重點頭,“這是小的親眼所見,何況這麼大的事,小的哪敢騙郡王爺您?”
這倒也是。
作為京都消息最靈通的人,信安郡王哪能不知道御史彈劾謝柏庭和蘇棠假傳圣旨的事,而且經過他孜孜不倦的挖掘,成功知道宋國公府誰病了需要請賈大夫,他甚至連宋國公世子得的什麼病他都查出來了。
宋國公夫人為了宋國公世子登門求蘇棠和謝柏庭,蘇棠和謝柏庭不肯幫忙,把診金送還給了宋國公府。
宋國公世子的病關系著宋國公會不會斷后,有這麼好逼蘇棠和謝柏庭就范問出賈大夫下落的機會,宋國公絕不會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