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信王府,謝柏庭抱蘇棠騎上馬背,奔往進宮的路上,謝柏庭的聲音被風吹散,“改日我得和你大哥好好請教一下,身無分文是如何廣交朋友的。”
蘇棠笑道,“你這話聽著好像我大哥藏了錢似的?”
謝柏庭看著懷中人兒,“你就沒懷疑過那十箱子黃金是你大哥送的?”
蘇棠道,“我大哥送我東西還用這麼偷偷摸摸麼?”
偷偷摸摸……
都直接送到信王府大門日了,已經高調到不能再高調了好麼。
見蘇棠毫不懷疑,謝柏庭就不說了,畢竟他也只是懷疑,即便送黃金之人對蘇寂態度恭敬,或許是蘇寂對他們主子有恩也未可知。
兩人騎馬穿街過市,引來無數路人紛紛駐足觀看,畢竟兩人身份尊貴,而大家閨秀是要矜持的,不過因為蘇棠和謝柏庭共乘一騎的次數太多,已經開始有追隨者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宮,兩人去而復返,宮人們都好奇這回進宮所為何事。
御書房。
皇上坐在龍椅上批閱奏折,有些心不在焉,一公公上前道,“皇上,太后來了。”
皇上眉頭一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不用問,太后肯定是來逼他放了寧王和宋國公的。
公公不敢攔太后,太后直接就進來了,眼神冰冷,沖皇上道,“信老王爺好大的膽子,竟敢讓鎮國公府余孽冒充他的私生子,試圖混淆皇室血脈,其罪當誅!”
殺信老王爺,太后她是真敢說啊。
元公公心下腹誹。
只是皇上并不把太后的話當回事,淡漠道,“皇叔所犯之罪,明日早朝,朕會和百官商議,共同定罪,就不勞太后操心了。”
哪個大臣敢開日讓皇上砍信老王爺的腦袋,除非他自已的腦袋不想要了還差不多。
皇上拐著彎的讓太后不要干政,氣的太后渾身顫抖,“哀家知道不該干預朝政,但蘇鴻山是朝廷欽犯,戴罪之身,需即刻卸下他刑部尚書的身份,壓入刑部死牢,直到鎮國公府的案子塵埃落地,再行處決!”
皇上就知道太后會揪著蘇鴻山的身份不放,夏貴妃送來的那盤加了棰子的糕點當真是害人不淺,好好的糕點放什麼棰子?!
皇上面色陰沉,“此事朕也會處理,太后身子虛弱,還是少操心朝堂之事為好。”
太后看著皇上,“皇上已經赦免鎮國公府遺孤了,還要再赦免沈岐嗎?!
太后眼神咄咄,之前低三下四的求皇上,皇上不肯放寧王,如今被她逮到把柄,還想她好說話,不能夠了!
皇上眼神冷冽,御書房的氣溫一下子降了十幾度。
蘇棠走進去道,“那皇上就依照太后的要求下道圣旨,將我爹娘下刑部死牢吧,有寧王和宋國公為伴,刑部大牢的日子不會冷清。”
太后轉身看著蘇棠,“你以為你就能幸免?!”
蘇棠勾唇一笑,“太后是想讓永寧郡主和宜春縣主也蹲刑部大牢嗎?”
要將她入獄,那太后的孫女兒外孫女一個別想跑,大不了兩敗俱傷。
蘇棠對太后,從來是硬碰硬,因為她很清楚,即便她服軟哀求,太后也不會給她好臉色,那就硬剛到底吧。
元公公站在皇上身邊,看蘇棠的眼神都帶著光,這話說的可太解氣了。
太后氣的頭頂冒青煙,知道自已說不過蘇棠,她眸光掃向皇上,“皇上就縱容她如此頂撞哀家?!”
皇上道,“雖然棠兒說話是沖了些,也不無道理,既然要將她都要下獄,寧王府和宋國公府眾人自然也該如此。”
謝柏庭默默的補了一刀,“我娘子脾氣不好,被關入刑部大牢,誰要有病有痛就不要找她醫治了。”
太后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嬤嬤都擔心太后會氣暈過去,道,“太后,您別氣壞了身子……”
太后恨不得叫人把蘇棠和謝柏庭拖出去亂棍打死,可此刻她只能把所有的憤怒都忍下,對皇上道,“哀家可以不將蘇鴻山一家下獄,但他不得再任刑部尚書,另外放了寧王和宋國公。”
皇上覺得這樣可以,但蘇棠不同意,“我爹不任刑部尚書,就沒法替鎮國公府翻案,他什麼都做不了,還不如去蹲大牢呢。”
太后要氣瘋了,“不抓你爹入獄已經是網開一面了,你還想他繼續任刑部尚書?!做人不要太得寸進尺!”
論氣人,蘇棠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她道,“似乎沒人要太后您網開一面,我爹在刑部大牢和寧王宋國公相處的挺融洽的。”
融洽……
皇上聽到這兩個字,嘴角眼角齊齊一抽。
確實挺融洽的,寧王和宋國公被打的都不敢吭聲,不是融洽是什麼。
太后氣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她死死的握著嬤嬤的手,疼的嬤嬤額頭都在打顫,她望著蘇棠道,“公主想怎麼辦?”
蘇棠一臉無辜,欠揍道,“后宮尚且不得干政,我也就是替我爹轉達兩句,怎麼辦自然皇上說了算,豈是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的?”
太后已經控制不住想殺人了,皇上還真有點擔心太后會被抬出御書房,便道,“送太后回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