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瑟瑟發抖地聚成一團,借著堂屋燈光,看著那些聚攏的老鼠一只只地爬進小陳身體里,然后小陳的腹部,一點點地隆起。
原先他還抽搐幾下,到最后,一點動靜都沒有。
等所有老鼠都鉆進他身體里后,他那張臉才露出來。
眼睛已經成了空蕩蕩的兩個血洞了,鼻子、臉都被咬撓得鮮血淋漓。
大張著的嘴,被完全鉆成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光線照進黑漆漆的喉嚨,里面還有一截鼠尾縮了一下。
說不出的恐怖和驚悚。
大家誰也沒有說話,不知道如何是好。
過了半晌,還是小劉的傷腿忍不住,倒在了地上。
我忙將他扶起來,到一邊石頭上坐好。
看了一眼腿上的傷口,除了被木屑扎,有的地方還沾著老鼠毛。
那灰粗的毛上染著血,也不知道是小劉自己的,還是那些老鼠從黃若瑜尸體里鉆出來時,沾著她尸體上的。
整條腿全是傷口,糊著血水,扎著黑焦的木屑,還染著鼠毛,又紅又腫,看上去觸目驚心。
我瞥了兩眼,忙朝許林道:「他這要及時處理,要不然會感染的。我去拿醫藥箱,先簡單處理一下。你報警吧,記得叫救護車!」
黃若瑜死沒有報警,是因為許林和朱南熙放了火,他們怕擔責任,想從監控找點線索擺脫嫌疑。
現在小陳的死,完全就是意外,還有什麼好拖的。
這已經兩條人命了,再拖下去,小劉怕也得交代在這里。
許林是團隊負責人,他報警,對于后續處理,會方便點。
我一說完,讓朱南熙照看著小劉,壯著膽子回去拿醫藥箱。
一進堂屋,里面那股子怪味,就熏得人作嘔。
幸好剛才處理了朱南熙的傷口,醫藥箱就在外面,我一把拖著醫藥箱就跑了出來。
就在我跑出門口時,本能地瞥了一眼小陳的尸體。
可就是這一眼,讓我看到了破損而透著光的門洞里,空蕩蕩的!
黃若瑜那具燒得焦黑蜷縮的尸體不見了!
5
一具尸體,怎麼會消失?
我嚇得腳都發麻,差點栽倒在地。
幸好一把扶住了門框。
以為是透著的光線,里面黑,所以看不到那具焦黑的尸體。
我咬了咬牙,壯著膽子,朝外面的許林道:「阿林,你過來一下。」
許林正和小劉他們說著什麼,聽我叫他,三人都有點不自然。
朱南熙年紀小,藏不住事,臉上盡是忐忑。
許林雖然不耐煩,卻還是走了過來。
等到了我旁邊,卻又很溫和的扶著我胳膊:「盼盼,怎麼了?」
「尸體,不見了。」我只感覺腿軟,半倒在他身上,眼睛都不敢看,只是指了指那門洞。
許林向來膽大,扶著我站穩,走到電腦桌邊拿了手電,往門洞里一照。
里面原先搭帳篷的地方,有一個清晰的蜷縮人印,可尸體卻是真的不見了!
我嚇得醫藥箱,「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許林立馬扭頭瞪了我一眼,指了指外面的兩人,示意我不要聲張。
外面小劉和朱南熙正緊張地往里面看,瞥到我時,兩人好像被撞破什麼一樣,忙將臉扭開了。
心頭突然有什麼一梗,我將手伸進口袋,怕許林發現端倪,摸了條肉干出來放嘴里咬著,不去看外面兩人。
許林見我沒有驚到外面兩個,拿著手電四處掃了掃,并沒有見到任何痕跡,更不會說發現尸體了,臉色也開始發沉。
抱起桌上的電腦,把醫藥箱撿起來,塞到我手里,低聲道:「黃若瑜的尸體確實不見了,別出聲,別嚇著他們倆。你先出去,給小劉處理傷口,我拿點東西就來。」
說著,還在我額頭上親了一口。
極度的心慌讓我腿軟得厲害,緊抓著醫藥箱,本能地扯著要離開的許林:「你呢?」
他苦笑了笑,摸著我臉道:「出去后,我們不是要辦婚禮嗎?以后還得養孩子,總得想辦法掙奶粉錢,那兩只人臉鼠通人性,我去拿。」
說著又抱了抱我:「剛才對不起,我如果不說這麼重的話,團隊就散了。盼盼,你一直很識大體,知道自己要扮演什麼角色的,對吧?」
我只感覺全身抖得厲害,緊抓著許林的衣角不出聲。
這麼多年,我身居幕后,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被他當眾呵斥,當眾指責,就只是角色扮演嗎?
許林緊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聲道:「我們是兩口子,他們就是給我們掙錢的工具人,盼盼,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你看,為了你,我直接一腳就踩到了黃若瑜肚子上。」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所以借機往她身上潑了汽油,讓朱南熙點火。我沒告訴你,因為黃若瑜剖母鼠,所以我們還裝了個針孔攝像頭,對著她睡的帳篷那邊,正好拍到了朱南熙放火......」
「盼盼,只要有監控在,黃若瑜的死,就跟你沒關系,放火的是朱南熙。現在她尸體不見了,只要朱南熙和小劉不說出去,死不見尸,就可以報失蹤......」
「這荒山野嶺,她自己跑丟了,找不到,也怪不上我們。小陳確實是被老鼠鉆死的,報警也查不出什麼的。
」
我聽著一點點嚼著肉干:「小劉和朱南熙怎麼會不說出去,警察會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