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猛虎脾氣那等火爆,愛子被擒,剛剛竟然沒有趁機出手,將這小將軍擒下要挾,互換人質。
難道這位小將軍真如孫堅所說,身懷武藝,抬手殺人?
而且據他打探,這個小將軍分明是個心狠手辣,殺人無算的主兒,但正如孫堅所說,這個小將軍到了酸棗就瞇了起來,兩軍陣前也只殺個張闿立威而已。
事出反常,必有貓膩!
曹操心中焦急,此時卻忍不住好奇,再次豎起了耳朵。
“伯圭兄,陸某只是心地善良,反倒讓伯圭兄多疑了!”
陸遠語重心長:“討伐董卓在即,陸某不愿橫生事端,這才處處忍讓,就像之前張飛在陸某軍營醉酒鬧事,罪該萬死,陸某不是也感念劉玄德的一番赤誠,饒了他們嗎!”
公孫瓚語氣一滯,這回扯到他身上了,讓他一時沒接上話。
但這位小將軍竟然說自己心地善良,這話他一百個不信。
廬江不知死過多少世家精銳,南陽宛城內更是尸骨成山,這算哪門子善良。
剛殺了袁紹的謀士,這還不算橫生事端?
死人比活人有用,背黑鍋毫無怨言,能說這話的,會是什麼善男信女!
“小將軍,如果事關機密,在下倒無心打探!”
公孫瓚沉吟片刻,揮手笑道:“不過在下總得知道,在小將軍的計劃里,我們這些盟友會怎樣!”
他語出豪邁,言語自信,就是想要個承諾。
這和他之前索要饅頭的承諾理由一樣,只要他不死,這個小將軍隨口一說,也得認賬,他如果死了,那自然一了百了!
“伯圭兄放心,陸某早有誓言在先!”
陸遠鄭重其事:“陸某今生有三種情義不可棄,其中之一,正是并肩作戰的同袍手足,伯圭兄今日與陸某同仇敵愾,陸某無論如何計劃,也不會算到你和文臺兄身上!”
他言語赤誠,正是他心中所想。
而且對于孫堅和公孫瓚這樣敏銳的沙場老卒,用行伍手段,也難以算計到他們。
“如此就好,在下就不叨擾了!”
公孫瓚豪邁笑道:“孔融的梨子雖好吃,但小將軍也得知道,諸侯之所以輕易退卻,只是因為對他們來說,大戰漫長,一切都有變數,他們并不急于求成!”
他長身而起,點到為止,施禮告辭,并未多看曹操一眼。
心中卻打定了主意,這個小將軍算計深沉,心狠手辣,一定得跟緊了他,免得被隨時當成棄子。
只有自己活著,承諾才有用!
“多謝伯圭兄提醒,陸某明白!”
陸遠樂呵呵道:“有點小事,請伯圭兄幫忙問問,陸某還有匹的盧馬在劉玄德那,但一直不見玄德兄音信……”
他能給公孫瓚哄走,暗殺逄紀之事就算圓滿,之后計劃再無阻礙。
索要的盧馬,則是順手為之的意外之喜。
“這個……在下回去給小將軍問問!”
公孫瓚難得尷尬一下,匆忙轉移話題:“小將軍雖然用貪財好色,這樣的自污方式,讓諸侯無話可說,但這只能堵住別人的嘴,擋不住別人的刀!”
他心中嘀咕,這個小將軍也會犯糊涂啊,竟然敢把東西借給劉玄德,還想要回來……
自己是礙著年少時的情面,借給劉玄德兵馬了,這小將軍是圖什麼?
他不敢在此事上糾纏,免得尷尬,說完就腳步匆匆,急急離去。
陸遠看看曹操,笑瞇瞇道:“孟德兄,你豎著耳朵,偷聽這麼久,讓陸某很為難啊!”
“行之老弟,無需多說,曹某愿與老弟同舟共濟!”
曹操聞言,頓時言之鑿鑿,僵著笑臉道:“老弟高義,曹某心中敬佩,你我之間,早已有了同袍之情,討伐董卓,自當同仇敵愾!”
他此刻已經了解了足夠多的情況,知道陸遠有一個計劃,可能是針對諸侯。
但他并不在乎,確定陸遠會討伐董卓就行。
正如他之前所說,他此刻只在乎誅殺董卓,匡扶漢室社稷,至于袁氏兄弟相爭,諸侯蠅營狗茍,他都不關心,也不想參與!
這些他也已經說清楚了,提同袍之情,是免于自己被陸遠陷害,而他也不會像孫堅,公孫瓚一樣,與陸遠聯盟,只會在討伐董卓之事上同仇敵愾!
陸遠聽出他的話外之音,稍稍沉吟,笑瞇瞇道:“陸某一個貪財好色之徒,只怕會辜負孟德兄心意啊!”
他不想帶這個提前劃清界限,只想上船買平安的曹操。
只是現在陳留商行,還需要曹操貢獻最后一把力。
“南北驅馳報主情,路邊花草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橫刀馬上行!”
曹操一臉誠摯:“行之老弟,你自謙了,以此詩句,便可觀你胸中豪邁,是忠君愛國,胸懷大義之人,至于其它小節,我們早有定論,何必庸人自擾!”
陸遠微微一怔,呵呵笑道:“孟德兄是詩詞大家,當知道以ʝƨɢ詩觀人,未免淺薄,就像高祖皇帝的大風歌,如果不是高祖皇帝所作,那還叫詩嗎!”
他見曹操避重就輕,拿這首戚繼光的詩說大義和小節,也隨口提點起來。
“行之老弟放心,商行瑣事,不會耽誤!”
曹操心思剔透,自然一點就通,笑瞇瞇道:“曹某連夜操持,加上張太守相助,一切所需,一兩日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