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和文丑鉆出麻袋,看著典韋遠去的背影,兩員猛將頓時舌綻蓮花,破口大罵!
沒人能理解他們心中的委屈。
他們都是當世猛將,卻一不小心栽了陰溝,被人生擒活捉,之后就是天天灌雞湯!
喝了雞湯就會渾身無力,不喝會被毒打一頓,之后再被灌下雞湯,依舊渾身無力!
而且屢屢被典韋扛上戰場,感受著麻袋外的刀槍劍戟,次次都是心驚膽戰!
甚至還被典韋當暗器使用,扔出去砸呂布!
讓他們一度心如死灰,擔心被隨意一戟砍成兩半,死得不明不白!
幸好呂布厭惡典韋,同樣厭惡他們兩個麻袋,根本沒有理會!
他們罵得聲嘶力竭,一桿長槍,一把長刀卻突然破空而來,直接釘在他們身前。
顏良抓起身邊長刀,正是他的兵器,有心追出去砍了典韋,但看著眼前場景,卻不禁頭皮一麻!
文丑與他情況一樣,握著長槍眼皮直跳,一時踟躕不已。
無數西涼鐵騎沖來,如同一股鋼鐵洪流,直奔他們身后的虎牢關!
戰馬呼嘯,馬蹄踏地,和之前身處討逆軍時的氣勢一樣。
一部分鐵騎已經越過了他們,并沒有理會!
這是因為之前有冒牌飛熊軍在側,給了他們空間。
但后方大軍卻依舊爭先恐后,無邊無際!
鐵蹄滾滾,洶涌而來,儼然要將他們踏成肉泥的架勢!
他們要麼跟著大軍,一起逃上虎牢關,在一群鐵騎的包圍下,與董卓面對面聊聊!
要麼在此搶奪戰馬,在大軍中逆流向下。
只要沖過不到百步距離,就能離開虎牢關棧道,到達開闊地帶,徹底逃出升天!
一個必死,一個一線生機,這無需選擇!
“文丑,殊死一搏!”
顏良顧不得再罵典韋,大吼一聲,猛地向前一刀斜劈!
刀光閃閃,大氣磅礴,很是驚艷!
一名西涼鐵騎猝不及防,就已經腦袋搬家,栽落下馬!
顏良翻身搶上戰馬,向著外面主動沖鋒,長刀連劈!
文丑同時奪過一匹戰馬,長槍縱橫,與顏良一起抵擋西涼軍的來勢!
他們確實武藝高強,又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廝殺間悍勇無比!
只是西涼鐵騎人多勢眾,即便毫無斗志,無心理會他們,也讓他們在棧道上寸步難行!
只憑戰馬沖勢,就已經讓他們幾度遇險,險些被撞成肉餅!
文丑一臉頹敗,向著顏良苦笑:“沒想到還是得死!”
“這是戰死,總比憋屈死好!”
顏良長刀嚯嚯,咬牙厲喝:“再堅持下,如果主公看到我們,肯定會來救援,我們就還有機會報仇!”
文丑猛地精神一震,額頭青筋亂跳,惡聲惡氣道:“對,一定得活著報仇,不能一刀殺了,都得抓過來灌三年雞湯!”
他們化仇恨為動力,再次鼓蕩斗志,悍勇廝殺!
兩人合力抵擋在棧道一角,寄希望于運氣,等待袁紹救援!
袁紹此時已經確認了呂布死訊,人頭就在那里,無人敢碰,無從作假。
正是滿心豪邁,將封賞等瑣事全都扔到了一邊,誓要一舉拿下虎牢關!
“傳令大軍!”
袁紹沉聲大喝:“后將軍袁術,長沙太守孫堅,攻擊虎牢關南部棧道!兗州刺史劉岱,冀州牧韓馥,攻擊虎牢關正面棧道!北平太守公孫瓚,戰場截擊逃竄西涼軍!”
他是車騎將軍,又是聯軍盟主,有著封賞州牧太守之權!
此刻老對頭孫堅昏迷,由韓當暫時領兵,小對頭陸家小賊不出戰,但也無法給他搗亂,正好讓他調度大軍如臂使指,毫無滯澀!
而且韓馥和劉岱兩個州牧,大軍都是諸侯合兵而來。
各路諸侯早已元氣大傷,損失慘重,都在擔心被人吞并,無人敢不遵他的號令!
雖然北平太守公孫瓚強勢,但公孫瓚無心逗留,只求速戰,以便引馬北上!
對他號令全軍毫無阻礙!
一股之前被陸遠生生壓斷,頤指氣使的威嚴再次出現,使得袁紹神采飛揚,不可一世!
傳令兵離去不久,戰場上的五路大軍,近七萬士卒同時行動,向著虎牢關兩面棧道而去。
袁紹獨領三萬大軍壓陣,如同監斬一般,跟在各路大軍后方!
高覽匆匆進了袁紹大帳,抱拳施禮:“主公,劉備幾人不知去向!不過據斥候來報,此次呂布被斬,現場有他們的大戰痕跡,應該是他們幾人所為!”
他只負責傳話,靜心等待袁紹反應ʝƨɢ!
“你的意思是,學學當年蕭何壯舉,月下追韓信?”
袁紹手按寶劍,踱步思忖一番,淡淡笑道:“我們大軍雖多,猛將卻少,是該追一追!你找個口舌利索的,告訴劉備,大戰后袁某治下,必有他們州郡之地立足!”
他對劉備幾人頗為踟躕,猛則猛矣,但卻狼子野心!
只是他麾下顏良文丑失蹤,謀士逄紀慘死,極度缺少人才!
這才折中選擇,將幾人放在自己治下,也好隨時看著!
袁紹見高覽離去,頓時出了大帳,打量戰場上的五路大軍。
戰場依舊狼藉,死尸遍地,斷槍碎盾連片。
四路大軍穩步推進,只有公孫瓚一軍在外,游走戰場,不斷截殺瘋狂逃竄的西涼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