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看著對方跑上官道,頓時精神一震,朗聲大喝:“兄弟們,捕獵!”
無數箭矢開始層次有序,死死咬著一群西涼鐵騎的尾巴。
如同扒皮,一層層剝落,每一次都會帶來上百傷亡!
大軍鋪滿了叢林和官道,三個方向同時放箭,留給西涼鐵騎的只有一條路,京城!
依舊是五里距離,卻是一條血路。
后方的西涼鐵騎分批倒下,大軍越來越少,他們卻只能像羊群般被驅趕,逃向京城。
恐懼在西涼軍中蔓延,生死關頭,所有的西涼鐵騎心中,都只有一股深深的無力。
生死控在人手,只有回歸京城,回到大軍之中,才能有一線生機!
陸遠率領大軍,早已過了叢林,在曠野上馳騁放箭!
趙云看著前方陣勢,忍不住疑惑問道:“主公,西涼軍已經不足兩千,我軍只要稍稍抬一下強弓……”
他看得分明,雙方距離已經極為接近。
只要他們大軍仰角射擊,就能將箭矢射入西涼軍中間!
但現在他們卻始終平射,只扒著西涼軍的最后一層皮!
“倒卷珠簾,就是要追著這群潰軍進京!”
陸遠眸光雪亮:“兵敗如山倒,大勢不可逆!我軍一路追殺,就是要讓他們恐懼,讓他們替我軍開路,沖擊他們京中大軍的軍陣,將這股恐懼傳遞給所有西涼軍!”
“兵敗如山倒,大勢不可逆!”
趙云若有所思,低聲呢喃:“利用潰軍沖陣,原來這就是倒卷珠簾……”
他挽弓搭箭,卻猛地精神一震,語氣前所未有的激動。
“主公,京城……”
第197章 城門校尉都是反骨仔
京城,皇宮,明光殿!
這是大漢最高的權利中心,所有政令均出自此處!
殿內文武百官,正在商議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遷都!
只是沒人知道另一件大事,一支大軍已經進了京城。
疾行如風,侵略如火!
董卓腰佩寶劍,高坐在群臣之首。
殿內高處龍椅空懸,他就是這朝中的天!
下方三公九卿盡皆站立,更有西涼壯漢無數,個個帶刀進殿,如狼似虎一般!
“西頭一個漢,東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方可無斯難!”
董卓環視下方,沉聲喝道:“這條京中傳言的意思,你們都懂吧!高祖是在長安起家的,傳了十二帝,光武帝在洛陽興旺,至今也是十二帝,天運合回啊!”
這是李儒教他的,言之鑿鑿。
不管有沒有傳言,他說有,那就是有!
伍瓊小心翼翼,上前恭謹勸道:“丞相,傳言豈可盡信,市井小民胡言亂語,天運一說更是虛無縹緲,不如等陛下身體痊愈后再商量……”
人人皆知董卓要遷都,是怕了關外諸侯。
天子身體也沒有絲毫問題,只是不得自由,無法臨朝。
但遷都茲事體大,勞民傷財,伍瓊見別人沒有說話,只得強出頭一場!
“你連天運都不懂,還在朝中當什麼官!”
董卓眉頭一挑:“對了,當初是你保舉袁紹的吧,老夫聽了你的話,才讓袁紹順勢做大!現在袁紹反抗朝廷,你必是袁紹內應!來人,推出去砍了!”
伍瓊頭皮一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刀鞘敲上了腦殼,暈暈乎乎,由著兩個西涼壯漢扯出大殿。
百官只聽得一聲慘叫,沒一會兒,一顆人頭已經被送了進來!
殿內一片安靜,百官噤若寒蟬。
這個西涼匹夫實在兇殘,殺人毫無規矩。
上次因有人忘記解下佩劍,就被他下令處死,如今又是隨意找個理由,就給伍瓊定了罪!
“你們這些讀書人啊,怎麼什麼都不懂!”
董卓肥碩的身子挪了挪,漫不經心道:“老夫也是為了朝廷,我們大漢在洛陽二百余年,氣數已經盡了,得去長安才能自保!傳言不都說了嗎,鹿走長安,鹿就是天下啊!”
大殿內依舊安靜,無人反駁,但也無人支持,顯然不愿配合。
意思明顯,你要走就自己走,最好將這些西涼鐵騎全帶走!
只要我們這些朝廷大員不走,朝廷就還在洛陽!
“周尚書,你滿腹詩書,應該懂望氣之術吧!”
董卓臉色陰沉,不耐煩道:“你出去看看天象,天下氣運是在長安還是洛陽,回頭再來說說,我們該不該遷都!”
他對尚書周毖不滿已久,這廝和伍瓊一樣,保舉了袁紹等一群反賊!
自己以大軍敲門,一舉跨入朝廷中樞,卻被這群混蛋書生屢屢戲耍!
這廝舉薦了渤海袁紹,陳留張邈,冀州韓馥,豫州孔伷等一群反賊,著實可惡!
這次正好先拿周毖開刀立威!
“丞相,這是白天,沒有星象……”
周毖硬著頭皮上前,滿口苦澀道:“遷都這等大事,不必急于一時,要不等晚上再看看星象,明日再商議此事……”
他心頭已經做好了打算,今晚就學盧植一樣,舍了這尚書官職,連夜跑路!
現在還是小命兒要緊,出京后再找機會,坑一坑這個西涼匹夫!
“白天就不會看星象了,你莫不是誆騙老夫?”
董卓臉色一狠:“老夫如今代天子臨朝,你誆騙老夫,就是誆騙天子,是欺君大罪!來人,推出去砍了吧!”
他壓根不想給周毖機會,無論對方說什麼,他都得用周毖的人頭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