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形勢所迫,老夫也是無奈!”
皇甫嵩尷尬笑笑:“京城禁軍,老夫只能調動城衛軍和金吾衛,而北軍中候劉表,如今被董卓舉薦去了荊州,這五萬大軍態度不明,老夫不得不慎重行事,在京中保持足夠兵力!”
他是聽到身后議論,無法再裝聾作啞,才出言解釋。
“陸某懂了,多謝老將軍解惑!”
陸遠隨意笑笑:“北軍立場不定,隨時容易倒戈,讓老將軍看似大軍在手,實則無兵可用!這才借用陸某大軍,甚至不惜親身前來,充當監軍!”
京城禁軍十五萬,由金吾衛,北軍,城衛軍共同組成。
如今劉表遙領北軍,卻受董卓舉薦,赴任荊州去掏孫堅老窩!
正是這五萬大軍搖擺不定,牽制了皇甫嵩的主要兵力。
大軍呼嘯疾行,皇甫嵩沒再說話。
陸遠對京城兵力,也因此有了一些了解。
禁軍統領董潢身死,三支大軍各自為政,皇甫嵩以其威望可以控制兩軍,但北軍卻還在劉表手中。
如果皇甫嵩不愿同室操戈,就只能分散兵力以制衡!
陸遠沒再多想,京城雖大,但騎兵風馳電掣,還是很快追到了西城門。
前方城墻巍峨浩瀚,下方城門人流如織。
大量匆忙出京的百姓中,混雜著一群高頭大馬,精銳騎士。
一個個西涼壯漢膀大腰圓,窮兇極惡,揮舞著馬鞭驅趕人群,急于出城!
陸遠眸光閃爍,緊了緊強弓,一聲大喊:“丞相何在?”
第199章 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一聲大喝,一顆人頭,一支利箭!
正如喊你一聲,你敢答應嗎!
董卓顯然不知道,曹洪是怎麼死的!
聽到喊話,疑惑回頭,碩大的腦袋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一支利箭頓時迎面而來,嗚咽風聲,嚇得董卓一個激靈。
但他出身行伍的敏銳同時爆發,稍一側頭,利箭扯著他的耳朵,破空而去!
董卓驚呼一聲,顧不得耳朵上的劇痛,滿面流淌出的鮮血,猛地滾落下馬,藏身在人群里,拔腿狂飆!
陸遠收起強弓,輕嘆一聲:“可惜!”
皇甫嵩卻是老眼微瞇,神色愕然:“你,你為何遲疑一瞬!”
他在陸遠身邊看得分明,如果沒有遲疑那一瞬間,董卓反應再快,也在劫難逃!
“有個孕婦……”
陸遠神色淡然,隨即一聲輕喝:“許褚,驅散百姓!”
許褚倒拖長刀,揚長而去,開口喝罵間,一個個百姓嚇得屁滾尿流,狼狽鼠竄!
“婦人之仁!”
皇甫嵩氣得胡須亂翹:“你有名將之資,卻不懂慈不掌兵的道理!”
他見過陸遠的軍陣,更見過那漫天箭雨!
如果此時放箭,就算不能擊殺董卓,也能趁著城門擁堵,將數千西涼鐵騎留下大半!
現在沒有放箭,反而驅散百姓,顯然是不愿傷及無辜!
陸遠不以為意,漫不經心道:“老將軍,那婦人如果是你家眷,你便不會如此說了!”
“臨機決斷,豈容他想!”
皇甫嵩眉頭緊皺,目光逡巡,猛地看到大軍中的顏良文丑,頓時冷哼一聲:“大戰在即,竟然還帶著俘虜,你這般心軟,可惜了一身沙場謀略!”
他見過陸遠驅趕潰軍沖擊本陣,這般戰術著實令他驚艷!
此刻正是恨其不爭,覺得陸遠太過心軟,耽誤了一身名將之資!
陸遠隨意笑了笑,只靜靜等待城門疏散,沒有出言辯駁解釋。
正如他和曹操所言,改變一個人的觀念太難,遠不如殺了簡單!
顏良文丑卻是心中一跳,這個老東西什麼意思?
分明是想讓陸遠這個殺星砍了他們!
他們一直沉默寡言,此時事關身家性命,卻不得不開口。
“老東西,你這般眼力,枉稱戰神!”
文丑怒不可遏:“我等都是皖城百姓,自愿跟小將軍同行,何曾做過俘虜?”
他心中早已想通,在對方大軍之中,自己根本逃不掉!
就算能奪過戰馬,僥幸避開典韋許褚等人,也躲不過大軍箭陣!
反正只是去皖城住上一年,還不會被灌雞湯,何必自討苦吃!
“老家伙,你竟然覺得這個殺……小將軍心慈手軟?”
顏良同一時間勃然大怒:“你可知虎牢關前,多少士卒被小將軍逼上戰場?葬身在虎牢關的幾十萬大軍里,起碼大半都是小將軍杰作!”
他一路被綁在麻袋里,對討逆軍的事再了解不過。
與文丑想開了不同,他是挨打挨得太多了。
只是上馬時問了一下馬鞍的事,就被那丑鬼來了一拳,現在腦子還直迷糊,經常耳鳴。
正想著趁機去趟皖城,找華佗看一看!
而且他們的待遇比從前好了不少,不用再被捆綁,也沒有再被強灌雞湯。
只要沒有異動,就絕不會挨打!
皇甫嵩微微一怔,眼皮不自禁跳了跳,開口試探道:“小將軍,虎牢關前……”
“他們最近沒喝雞湯,胡說八道,老將軍不必當真!”
陸遠若無其事:“士卒披甲上陣,便是行伍軍人!軍人就該有慷慨赴死的覺悟,戰死沙場,與陸某何干”
他隨意掃了眼顏良文丑,兩人當即閉嘴,沒再多話。
皇甫嵩若有所思,同樣沒有多言。
一句軍人就該慷慨赴死,他就大概猜透了陸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