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伍中人戰死沙場,這是宿命,但大戰與百姓無關!
這個言論并不新鮮,之前曾有名將說過,最終死得極慘!
終于,城門緩緩松散,大軍開始縱馬穿插。
遠處煙塵四起,正是董卓率領的西涼軍敗卒!
陸遠神色一震:“傳令,車懸!”
命令傳達,大軍迅速變陣,在無邊曠野瘋狂策馬,奮起直追!
戰馬馳騁間,雙方距離越來越近。
大軍兩翼,不知不覺咬上了西涼軍尾巴!
陸遠看著距離,猛地一提強弓,一箭破空而去!
同一時間,漫天箭矢呼嘯而過,齊刷刷落在了西涼軍后方!
以方陣奔跑的西涼鐵騎,頓時如同被扒下一層皮一般,血淋淋一片。
一輪箭雨,足有數百西涼鐵騎斃命!
但后方箭矢,卻也再摸不到西涼軍,只能再次策馬直追!
陸遠馭馬如飛,脫離了箭陣,再次一聲大喝:“丞相,你還欠陸某一個女兒!”
董卓怒不可遏,這個混蛋還有臉提聯姻的事!
他剛想回身喝罵,卻猛地心頭一驚,捂了捂耳朵上的箭傷,暗自低下了頭!
這個混蛋詭計多端,還是小心為妙!
陸遠微微皺眉,這招兒沒用了?
他們又不知道自己神臂弓的射程!
陸遠稍稍思忖,再次一聲厲喝:“李儒,陸某能進虎牢關,還沒謝過你的火牛陣助陣!”
李儒畢竟沒挨過打,不知道疼,看著自己身處大軍中央,忍不住回身譏諷:“關外匹夫,滎陽……”
他話到一半,便再來不及開口,只瞪圓了三角眼,一臉惶恐!
一支利箭迅如閃電,“噗”的一下洞穿了他的肩膀,強勁的力道直接將他拽落下馬,連滾幾圈,摔倒在路邊,生死不知!
一切都在兔起鶻落之間,沒有呂布這等絕世猛將,神臂弓支配戰場,無人能攔!
董卓在李儒開口時就有心提醒,話到嘴邊時,李儒卻已經摔落下馬。
他稍稍遲疑,便一咬牙裝作不知,悶著頭急急策馬,只覺得離陸遠越遠越安全!
董卓坐下同樣是西域良駒,風馳電掣間,直接跑到了大軍最前。
一副身先士卒,親自為大軍探路的架勢!
陸遠在策馬間一彎腰撈起李儒,隨手一個巴掌,溫和笑道:“聽說你調查過陸某,那你應該知道,陸某對敵人很少留活口!但你卻還沒死,你這麼聰明,不妨猜一猜原因?”
“小,小將軍……”
李儒連連重創,只覺得頭暈目眩,遲疑片刻,眨了眨三角眼,訕訕笑道:“小將軍急需謀士,所以不忍殺在下!”
他確實調查過陸遠,知道陸遠所需,這正是他活命的機會。
只要暫時ʝƨɢ虛與委蛇,以他的智慧,之后想脫身不難!
“你的確聰明!”
陸遠猛地一扣李儒肩膀上的箭傷,樂呵呵道:“聰明人就得多想想,想好了再說!”
李儒疼得直冒冷汗,額頭上青筋暴跳,卻依舊盡力集中精神,想著得怎麼說話!
“小將軍……”
李儒咬牙開口:“在下若為你謀劃,一策可救你麾下將士,一策可助你權傾天下!”
他劇痛之下,無法思考太多,只能盡力證明自己能力,再賭下此人一諾千金的性格。
陸遠大手縮回,免去了李儒的劇痛,笑瞇瞇道:“說詳細點,聰明人何必自討苦吃!”
李儒心頭無奈,終究沒有得到此人承諾,不過此人心狠手辣,他再多啰嗦,肯定是自討苦吃!
現在能賭的,只能是此人野心!
“小將軍,狡兔死,走狗烹!”
李儒誠摯萬分:“如果董卓死了,小將軍麾下就成了朝廷的最大威脅!另外前方有滎陽太守徐榮埋伏,河東衛氏知道小將軍到來,也會在前路伏擊!”
他狡詐如狐,說出了救下陸遠麾下大軍的一策,那就是盡快撤兵!
這是他表現出的誠意。
至于另一策,如何權傾朝野,依舊被他留作保命之用!
陸遠微微皺眉,他沒有直接殺李儒,就是因為李儒關于滎陽的話只說了一半。
按李儒所說的威脅,朝廷那里他暫時不必在意,翻臉也不至于這麼快!
不過滎陽太守徐榮,確實靠伏兵連敗了孫堅和曹操,堪稱董卓麾下用兵良將。
而河東衛氏這個死仇,卻是真正的龐然大物,不容小覷。
整個河東只有這一個世家,綿延數百年,貫穿兩漢,縱觀王朝更迭,世家興衰,可以說完全是河東的土皇帝。
至今沒來找他麻煩,只因衛家始終在河東發展,根子扎得極為扎實。
連強盛時期的董卓,路過河東,都需要向他們借路!
如果自己一頭撞入他們的地盤里,的確堪稱龍潭虎穴!
陸遠想到這,頓時一勒戰馬,立馬駐足。
整支大軍動作一致,同時勒馬。
皇甫嵩策馬而來,看到李儒,頓時皺眉問道:“小將軍,此人軟舌如刀,你可是因為他的毒計狠辣,一時忘了初心,只想收為己用?”
他語氣強勢,頗有些咄咄逼人之態。
黃忠憨厚一笑,針鋒相對:“老將軍,收為己用又何如?我軍若不是沒有謀士,豈會被人摘了桃子,又被人當刀使喚?”
陸遠揮手制止,向李儒笑道:“把你剛才的話,跟兄弟們再說一遍?”
李儒心頭一喜,賭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