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輿城風起云涌,劉繇竟然沒有派大軍前來,汝南陳氏也只有一群江湖人助陣。
而他們動靜這麼大,四世三公的袁家卻一直毫無反應!
此中必有蹊蹺!
不過這是豫州的事,他們此行只為求財,他也不愿為此耽擱!
“主公放心!人逃不掉,金子也少不了!”
黃忠長刀揚起,身子一躍,在樹枝上稍稍借力,已經撲入了陳府!
陸遠一俯身跳下桂樹,連連屈膝幾下泄去勁道,施施然走向一直喊他的聲音來處。
一個老卒當即縱馬上前,神色尷尬:“主公,末將去找隨軍文書時,她已經被賊人擒下了……末將怕傷了她,不敢用弓,只搶下了那賊人戰馬,讓他無法逃脫……”
“干得不錯,沒放他走,就已是萬幸!”
陸遠臉色變幻,樂呵呵道:“你有所不知,那賊人是我少年好友,一刻鐘時間,正好送他上路!”
他們很快到達現場,只見十余個錦衣衛老卒,正與三十幾個江湖中人對峙。
而后方一個墻角處,唐瑛臉色慘白,神色悲戚,被人刀架粉頸,綢布裹著秀口,生死兩難。
見到陸遠,神色中又多了幾許悲憤!
唐瑛后方,挾持他的人則比她臉色更慘,神色更加悲戚。
正是揚州刺史陳溫的孫子,陳揚!
“陸扒皮,你終于來了,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這個美人!”
陳揚看到陸遠,當即臉色一狠,稍顯癲狂,只是語氣依舊哭賴賴道:“你也看到了,我身在此處,不會被暗箭偷襲!你想要這個美人活命,就得乖乖聽話!”
世事變遷,他也早沒了往日陳家大公子的風范!
“久違了,陳兄!”
陸遠大步流星,笑容滿面:“說起來上次見面,還是在陸某的大婚上,你不是要去許昌開酒館嗎?怎麼反而回了老家,蹚起了這灘渾水?”
他一路走過,邊上的錦衣衛老卒緊緊跟隨,越來越近!
一群江湖中人則是遲疑起來,手持腰刀,緩緩后退。
“久違你祖宗,老子一輩子都不想再見你!”
陳揚臉色扭曲,色厲內荏:“趕緊停下,否則老子就宰了你的美人!快停下,再走一步老子就宰了她!你怎麼還不停,老子是認真的!你倒是停下呀……”
他看著陸遠步步靠近,語氣也不由越來越軟。
一直想不通,自己有人質在手,怎麼就威脅不了人。
只是那腰刀晃來晃去,晃得他直眼暈,已經讓他無從多想!
“這都什麼人,就地砍了!”
陸遠言笑晏晏:“陳兄邀陸某前來敘舊,怎麼能容這些宵小在側窺探!”
陳揚氣急敗壞:“敘舊……敘你祖宗個舊!老子與你……”
他話到一半,卻突然一臉呆滯,將剩下的話全都憋回了肚子。
只見之前那十余個顧忌人質,不敢上前的家伙,已經不由分說,揮出了腰刀!
一群江湖客雖然人多勢眾,招式漂亮,但在最簡單的行伍刀法,劈砍撩刺面前,卻避無可避,被人刀刀斃命!
短兵相接的一瞬間,就有十余人血灑當場,凄厲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江湖中人本就沒有軍人紀律,更沒見過這麼兇悍的貼身搏殺,殘忍,冷酷,如狼似虎!
死了十余人后,他們當即被這氣勢嚇得亡魂皆冒,嚎叫著撒腿就跑!
一支支利箭卻已破空而去,更有戰馬馳騁,呼嘯追逐,不容他們逃命!
慘叫聲不斷傳來,嚇得陳揚連打幾個激靈!
而護衛他的一群江湖人,則在片刻間被屠戮一空!
“陳兄,醒醒,你刀掉了!”
陸遠收起強弓,一臉不屑道:“你竟然指望他們保護,把我們行伍軍人當什麼了!把戰爭當什麼了!戰爭,就是把人逼成猛獸的一場場考驗,我們經受了這些考驗,他們算什麼東西!”
他說話間掃了眼唐瑛,輕描淡寫,不露一絲情感。
只是距離在靠近,已經不足十步!
“你……你到底想怎樣!我就一釀酒的,就算有違律法,值得你從揚州追到豫州嗎!”
陳揚淚流滿面,不斷哽咽道:“我們之前是有仇,但那是你打我,之后你被太守教訓,我也悄悄給你磕頭賠罪了,你怎麼還不死不休!”
他哭哭啼啼,涕淚橫流:“我就開個酒館而已,我容易嗎我!之前在荊州被孫堅趕走,在汝南被祖父訓斥,在許昌剛開張,劉繇就說我糟蹋糧食,將我驅逐回家……”
說到這里,他才抹著鼻涕,一臉兇狠道:“如今你也要和我作對,也要和他們一樣沽名釣譽,為了一群賤民不許我釀酒,可你的美人在我手里,你管不了我!”
陸遠一怔,這傻子想什麼呢,喝酒喝傻了?
直到現在,竟然還以為自己是因為他釀酒,專門來將他抓捕歸案的?
如今劉繇執掌豫州,不允許以糧食釀酒倒也正常。
這是簡單道理,只有上一任豫州刺史,一代名士孔伷不懂!
天下大亂,餓殍遍野,百姓餓死了就沒人種地,沒糧食誰都沒好日子過!
只是他們陳家精銳哪去了?
陳揚卻再次一聲大喝,甩著鼻涕抽泣道:“快點,趕緊放我離去!再給我匹馬,就要你這匹,否則我就宰了你的美人!”
“陳兄,你是世家公子,何必如此,斯文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