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曹操這副小心翼翼的姿態,顯然還不太牢固!
“我呸,張仲景能治你的牙,但老夫卻能救你的命!”
華佗晃了晃小斧子,苦口婆心道:“你缺了門牙,風邪入腦,因此才會頭疼,實是中風之兆!老夫要幫你驅除風邪,你卻諱疾忌醫,不知死活!”
曹操額頭青筋亂蹦,卻強壓怒氣沒有理會。
他被灌了雞湯,殺不了華佗。
身在皖城,生殺大權也不在他手。
不過卻已記住了這個大腦門神醫,但有一日,一定要砍了此人!
“神醫,收了斧子吧!”
陸遠隨意伸手,掌心卻在斧面上猛地一搭,一卷,一震!
銀光一閃,小斧子“嗖”的一下,破空而去!
“咚”的一聲,狠狠嵌入了墻柱!
華佗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怔了怔,不由失聲叫道:“小將軍,這是什麼武藝,竟然與老夫的五禽戲……相差無幾!”
“寸勁,一點發力技巧,不值一提!”
陸遠一臉無奈:“神醫之前,可曾破開過他人頭顱?這是生死大事,不能心存僥幸啊!”
華佗卻已跑到了墻柱前,取他的斧子。
雙手握著斧柄用力,漸漸兩只腳也踩上了墻柱,撅著屁股咿呀咿呀使勁,整個人都弓起了身子,可惜直累得呼呼大喘氣,卻依舊沒拔出來!
“先留在這鎮宅吧!”
華佗漫不經心一揮手,臉皮抖了抖,才正色道:“小將軍,天下醫道,哪有十拿九穩的事!老夫之前在猴子身上試過,雖然偶有傷亡,但只要手法得當,也有機會存活……”
曹操忍無可忍,直接打斷了華佗的話,惡聲惡氣:“你這混賬,竟敢把曹某當猴子試驗,你以為曹某是什麼人!”
“將死之人,早晚死于風邪!”
華佗老臉一甩,喋喋不休:“趁著現在你的病情還輕,不如讓老夫診治一番,你尋一絲生機,老夫看看病理!就算今日給你治死了,他日用此法救活萬萬人,也算是你的大功德!”
曹操老臉鐵青,胸口發悶,指著華佗,臂膀微微顫抖,卻氣得說不出話來!
華佗卻瞇著老眼,循循善誘:“老夫又不會無故害你,你何必如此生氣!自古神醫都是如此,無論怎麼試驗,最終都得到人身上!就算是祖師爺,也是治死了幾個人后,才尋得良方,救活了萬萬人!”
“混賬,天下誰人能不死,誰不是將死之人!”
曹操重重喘了幾口粗氣,終于怒不可遏,一聲厲喝:“就算曹某死于風邪,也總能再撐幾年!豈能用腦袋給你觀察病理!你那狗屁的功德,與曹某何干!”
華佗還要再說,陸遠卻已開口。
“好了,神醫!”
陸遠揮手推著華佗出屋,沉聲道:“你的道理都對,但他畢竟還沒到最后一步呢!以后碰上這種事,你得先讓人同意才行!”
華佗微微詫異,悄悄開口:“小將軍放心,老夫又不是禽獸,豈會抓人就試驗!但他派人行刺你,不就是必死的嗎!”
常有老卒進出醫館,灌曹操雞湯。
他對此事也頗為了解,只覺得曹操命不久矣。
還不如讓自己試驗一下!
陸遠稍稍思忖,心頭了然,嘿嘿笑道:“還不一定,神醫放心,陸某不會有婦人之仁!”
他說著回了屋子,關上了房門。
曹操依舊憤懣難平,咬牙切齒道:“行之,你也見到了,此人何等狂悖!不只要謀害我的性命,還敢對你不敬!如今你手掌大軍,誰敢稱你小將軍!這個小字何來?”
陸遠不以為意,隨意落坐。
隨著他地位漸高,威嚴漸重,確實沒幾人當面稱他小將軍了。
但這實則是一份親切,內心中對他的信任!
陸遠手扣桌案,淡淡一笑:“老哥,如果剛剛陸某沒有聽錯的話,你已經讓我滿意了?”
“蔡瑁已經到了,這是我的誠意!”
曹操收斂心神,稍稍唏噓:“他畢竟教授了幾天水戰之法,總會對行之有所益處!至于他為何發瘋,執意要去南陽送死,我實在無能為力!我已經當面勸說,可惜他心意已決!”
陸遠一怔:“蔡……將軍來了?又去南陽了?南陽孫堅豈會饒他?”
這是徐庶之計,要把蔡瑁的死栽到孫堅頭上,讓孫堅和劉表徹底開戰!
至于水戰之法,徐庶已經動手,想來周瑜已經學會!
到了卸磨殺驢之機!
只是他心頭疑惑,徐庶怎麼讓蔡瑁主動去南陽送死的?
連曹操相勸都沒用?
“行之老弟,此事曹某已經盡力!”
曹操拳掌交擊,一臉無奈:“人人皆知,他去南陽就是送死,但他執意前往,想靠著長袖善舞,跟孫堅重新交好,給他蔡家留條后路,如之奈何!以孫堅為人,他應該已經故去了!”
他心中稍稍不安,這是自己第一份誠意,卻不想蔡瑁中了邪一般,主動送死去了!
這個少年好友的死活倒無所謂,別害得陸遠震怒,傷了自己就行!
陸遠果然臉色一沉,語氣漠然:“如此說來,老哥是在戲耍陸某了?”
他確實好奇徐庶的計策,但此時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老弟別急,一時誠意而已,何必介意!”
曹操聲音低沉,匆忙開口:“我膝下子女十二人,都已到了皖城!你夫人不讓旁人進府,暫時只能在外自行居住,但皖城和你陸府有何區別?這個誠意足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