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袁術為人,極難新任旁人!
此次機會難得,他也格外珍視,盡心盡力。
唯一留了點小心思,只是因為陸扒皮為人太過狠辣。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楊弘的音容笑貌還在,他也不愿主動招惹陸扒皮。
免得許褚的大刀從天而降,直接將他一刀兩斷。
還得帶上一口大黑鍋,搬弄是非,敗壞聯盟!
“先生所言極是!”
袁術強壓怒氣,淡淡開口:“外面尚有劉繇殘部,還需先生謀劃,一舉殲滅,免得他們與劉岱里應外合!另外百姓,錢財,糧草,物資,我軍無一不缺,此事也需先生費心!”
他雖然輕易接管豫州,但面對這遍地凋零,也是一籌莫展。
既沒興趣搭理陸扒皮索要的人情,也沒了在此厲兵秣馬,南下報仇的野心。
這樣一個豫州,沒有兩年,根本無法恢復。
正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主公放心,此事我已有計劃!”
袁渙言之鑿鑿:“敵軍只需以糧草勸降,所需財物百姓,都可從梁國,陳國和汝南調配!百姓或許會有些不滿,但可給他們分田安撫,等三個月后有了收成,豫州情況自能緩解一二!”
豫州疆域,下轄潁川,汝南兩郡,以及梁,沛,陳,魯四個劉氏諸侯國。
潁川陷于兵災,與沛國情況差不多,而魯國居于最北,靠近兗州泰山郡與山陽郡,他們暫時兵力有限,還力有不逮。
之前袁術居于汝南,大收苛捐雜稅,實則也是民ʝƨɢ不聊生,難民如潮。
只不過此事他沒法明言,只能稍微點撥,趁機勸諫。
偌大豫州,真正能為他們所用的,只有梁國和陳國而已。
他的安民政策要想行之有效,還是需要袁術收斂性情。
別再奢侈無度,橫征暴斂!
“先生大才,只是梁王和陳王……”
袁術懶洋洋開口:“我軍動他們的百姓,搶他們的錢財物資,他們會坐視不理?”
雖然陸扒皮掀了桌子,斬殺沛王,但他還不想緊隨其后,成為天下人眾矢之的。
可惜此事陸扒皮已經用報紙傳信天下,即便他有心殺人栽贓,也沒人會信。
畢竟陸扒皮還算敢作敢當,要殺人何必遮遮掩掩!
“主公放心,此事我已有計較!”
袁渙稍稍遲疑道:“豫州大亂,梁王和陳王不滿劉繇橫征暴斂,趁劉繇回師之際起兵反抗,卻被劉繇所殺!如今劉繇已死,也算陸扒皮給他們報了仇!”
這是他早有計劃,但言語之間,依舊在提醒袁術。
千萬不要像從前一樣,胡作非為,橫征暴斂!
“如此……甚好!”
袁術終于露出笑意,慢吞吞道:“那就拜托先生,快去辦吧!另外此地太過貧瘠,美人美酒,美味珍饈,一無所有!聽聞梁王和陳王府中女眷……嗯,有勞先生了!”
袁渙眸中黯然一瞬,這般提醒,還是沒用?
殺梁王和陳王,嫁禍劉繇還好掩蓋,畢竟都是死人,死無對證!
可將這些女眷接引過來,豈不正是引火燒身,自討苦吃!
關鍵是主公面對此時的豫州,性情卻依舊未變。
即便他安民有了成效,三個月后荒田得以順利收獲。
怕是還會大軍一過,橫征暴斂,惹出滔天民怨!
袁渙輕嘆一聲,欠身施禮:“下官領命……”
他一時有些迷茫,不知前路何方。
心頭思忖,此時天下大亂,袁紹一黨橫行北方,陸遠在揚州磨刀霍霍。
能夠不受此戰波及,任他施展安民手段的,怕是只有西涼和益州了!
京城洛陽,永樂宮。
劉協一如既往,與朱儁在此私談。
只是中間桌案上,多了一封書信,一份報紙,一卷詔書。
“將軍,他還會是我漢臣嗎!”
劉協聲音苦澀:“朕久未攻下長安,反被劉備蒙騙,著實難有信任之人!當日高處送別,他雖然對朕多有不敬,但朕卻信他一言,天子該有天子的體面,這才將皖城當做朝廷退路!可現在……”
他撫了撫袖弩,心頭感慨萬千。
當日情形歷歷在目,他相信陸遠真心實意,不想讓他受辱,才送出此物。
而他卻早已有了死志,絕不會再受囚籠之苦。
只要皇室中有合適人選,保他大漢香火不斷,他就可以將皖城當做退路,放手一搏。
可惜放眼天下,他們皇室盡是叛逆。
而皖城這條退路,卻率先打了大漢一記耳光,并將之公之于眾!
“閑若假寐之狐,勢若捕食餓虎!”
朱儁輕嘆一聲:“陛下不必多慮,陸將軍如今的餓虎之姿,實則也是逼不得已!非常之時,他如果還守著朝廷規矩,揚州早晚要為反賊所趁!”
他緩緩收走桌案上的詔書,意思顯而易見。
壓下此事,權當不知!
畢竟陸遠千里奔襲,斬殺劉繇,也是解了朝廷一大危局!
“恨不能早生十年,躍馬疆場!”
劉協長身而起,興致蕭索:“此事就由將軍處理吧!另外他既然要保皇嫂,就不必再派人了!至于劉備,這是我皇室之恥,不可再提!如今潁川戰局已解,就該兵臨長安了!”
他形單影只,越走越遠!
朱儁緊緊皺眉,天子竟然默許了唐瑛之事,而且連貴人伏壽都沒提!
不過既然已經和河東衛氏談好,確實該解決董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