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軍中校場。
董卓看著一群軍中小將比試,正是津津有味。
懷中攬著美人,手上還扣著一張報紙。
一個女子匆匆而來,俏生生道:“爹爹,喚我來何事?”
“閑若假寐之狐,勢若捕食餓虎!”
董卓報紙一遞,笑瞇瞇道:“這是為父給你找的夫君,可惜瘋了!你在校場中另尋一個吧!張遼,張繡,高順,都是難得的才貌雙全,任你挑選!”
女子本來還在看著校場,聞言頓時俏臉一紅,別過頭去。
“你這是作甚!我西涼女子,何時學的這般扭捏!”
董卓微微皺眉:“你不必疑惑,陸扒皮雖然害得為父損失慘重,還射掉為父一只耳朵,但軍政之事,多有合縱連橫,哪來的天生仇敵!只是他太過自大,如今自尋死路,你只好換人嫁了!”
他揮手一指:“你看,我西涼男兒多有豪邁之輩,個個都不比陸扒皮差!劉協竟然以為安撫住河東,就可攻我長安,卻不知我軍厲兵秣馬,正要劍指洛陽呢!”
女子一怔,氣得一跺腳,一言不發,徑直離去。
“快,把她追回來,不是我的女婿,如何能放心領兵!”
董卓匆忙一推懷中美人,和顏悅色:“去和她說明白,我不是要利用她收買人心,只是為了幫她找個好夫君!對了,要是說不明白,你就投井自盡吧!”
美人匆匆離去,校場依舊一片沸騰!
董卓看了看東方,又側頭望向南面。
心中嘀咕,不知益州情形如何?
那也是個假寐之狐,不知會不會趁自己出兵洛陽之際,學陸扒皮千里奔襲,端自己的長安老巢?
益州,綿竹。
劉焉倚靠睡榻,氣色不是很好,卻依舊瞇著老眼,靜看最新報紙。
趙韙坐在一旁,低頭沉思,緊緊皺眉!
“閑若假寐之狐,勢若捕食餓虎!”
劉焉干咳一陣,樂呵呵道:“這次陸扒皮現了原形,就再也裝不出賢臣之姿了!這還只是開端,天下人之后都將關注揚州,我們的時機也就到了,直接趕走張魯吧!”
他蟄伏益州已久,始終養匪自重,任由張魯在漢中大行五斗米教。
就是靜等此刻天下大亂,搶到益州這份天子之氣。
此刻唯一讓他憂慮的,是他這身體,到底能夠堅持多久!
“主公,思慮傷神,多思無益!”
趙韙眉頭皺得更緊了,憂心忡忡道:“張魯之事,我自會處理,以主公睿智,當知保重身體,才是我益州大計之關鍵!否則千萬謀劃,又能如何?”
他與劉焉名為主仆,實為良友。
多年以來相互扶持,親密無間。
此刻著實憂心,虎父犬子,在劉焉身上體現的最為明顯。
這個一手締造廢史立牧,將益州經營成鐵桶一塊的強勢諸侯,膝下幾子卻俱是廢物!
如果劉焉早亡,他們謀算再多大計,又有何用!
“你不必擔心,我心中有數,這副老邁殘軀,怎麼也還能再撐幾年!”
劉焉不以為意:“這次驅逐張魯,試試新人吧,甘寧就很不錯!倒是劉備等人,四處化緣,煩不勝煩,盡早給他們勸去荊州,免得他們反客為主!”
趙韙連連點頭,心頭了然。
提拔新人,驅逐劉備,都是為了給其子劉璋做準備!
他本想建議誅殺劉備以絕后患,不過劉焉明顯不愿放棄招賢納士之賢名,另外還想給劉表找些麻煩,這才要將劉備勸去荊州。
不過讓劉備去惡心一下劉表也好,他們益州的外出目標,本就是荊州。
“此外,荊州是荊楚豪門的天下,劉表做不得主!”
劉焉氣喘吁吁道:“這次陸扒皮兇相畢露,南北劫掠,無論豫州,交州,徐州,荊州,都不會太平!荊楚豪門只為求財!除了孫堅這種殺了他們家主的匹夫,他們都可以妥協!”
“主公放心,我都明白!”
趙韙匆忙打斷劉焉,一臉無奈道:“我會趁機厲兵秣馬,趁荊州疲憊,將一切準備做足,只等主公身體康復,就兵臨荊州!”
劉焉隨手丟下報紙,欣慰一笑:“好了,去忙吧!陸扒皮最后一次逞兇,機不可失!揚州大亂之際,就是我益州兵馬,兵臨天下之時!”
趙韙唯恐劉焉多慮,不敢多言,匆匆離去。
心中暗嘆,要是能有華佗,張仲景等神醫來給主公瞧病就好了。
如果揚州進軍交州,久攻不下,那麼揚州內部必亂!
到時他們益州大軍沿江而下,搶走華佗等人易如反掌!
他念及此處,頓時加快腳步,找向甘寧!
交州,交趾,龍編。
后世越南河內附近。
交趾太守士燮,同樣手持一份報紙,與新逃難到達交州的沛國名士桓邵交談。
“閑若假寐之狐,勢若捕食餓虎?”
士燮看著桓邵,搖頭苦笑:“禍福無門,唯人所召!豫州戰亂,竟然驚動起一頭猛虎,如今劉繇已經自食惡果,但猛虎卻終究還要吃人,如之奈何?”
他年過五旬,卻依舊精神矍鑠。
談笑風生,舉止得體,如同真正大儒。
如果不知身份,根本無法想象,此人就是真正的交州主人。
以太守身份行州牧之事,在整個交州只手遮天,影響力無人能及!
“一頭瘋ʝƨɢ虎罷了,終究難逃獵人之手,使君何必擔憂!”
桓邵滿腔憤懣:“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此人連這份道理都不懂,還敢利用報紙,大肆宣揚,豈不是自取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