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在京城,還是潁川戰場,自己可都有過手下留情!
他走下樓梯,想要去看看外面動靜。
一群呆滯的行商終于有了反應!
個個滿面惶恐,吵吵鬧鬧!
“陸扒皮來了,我們收了這麼多貨物,卻出不了城,這如何是好?”
“陸扒皮竟然真的會來交州,不是都說他還在揚州嗎!”
“他娘的,老子真是倒了血霉!收了這麼多貨物,豈不靜等著被搶!”
“陸扒皮這頭餓虎,向來吃人不吐骨頭,而今只能寄希望于番禺守軍了!”
“番禺守軍連暴民都對此不了,肯定沒用,還是想想花錢買命吧!”
各地行商唾沫橫飛,喧囂鼎沸!
陸遠卻是頓住腳步,臉色微沉!
心頭疑惑,自己對待行商,向來寬宥有加!
什麼吃肉不吐骨頭,這都從哪傳出的瘋言瘋語!
如今皖城商業如火如荼,豈能任人這般潑他臟水!
陸遠看了看一路尾隨的周泰,輕喝一聲:“去打探一下,他們怎麼會知道揚州刺史的為人!”
周泰抱拳領命,硬邦邦擠進一群行商之中!
一番吵鬧之后,抹著滿臉口水,又擠了回來!
“主公,打探清楚了!”
周泰一臉橫肉亂顫,壓著嗓音道:“如今天下各地,都在盛傳陸扒皮……呃,不對,揚州刺史為人強勢跋扈,只要犯過律法,養過奴仆,進了揚州就會被砍頭!”
他稍稍尷尬,聽著一眾行商的討論,自己竟然也差點叫出了主公外號!
不過此事確實蹊蹺,一個謠言竟然能傳遍天下!
看來還是主公為人強勢,樹敵太多!
天下十三州,除了離他們太遠的幽州,青州,益州以外,都已經被他們得罪盡了!
無論徐州陶謙,荊州劉表,汝南袁術,還是豫州曹操,都被主公親手敲詐過!
而交州士燮,兗州劉岱,冀州袁紹,長安董卓,河東衛氏,也都與主公有過大軍爭鋒!
這些人看著如此流言盛傳,肯定都會樂見其成!
甚至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制造的流言!
陸遠也同時想到了這些,半晌,才淡淡問道:“這個天下各地,提到最多的是哪里?”
周泰微微一欠身,沒有絲毫耽擱,徑自開口:“徐州!”
“徐州陶謙……”
陸遠面無表情:“這混蛋竟然在背后嚼我舌根,等有空了,我就讓陶謙變成掏錢!”
按他猜測,也無非是陶謙,劉表,或士燮三人!
畢竟流言是近期剛有,而他近期也就把這三人得罪的最狠!
陸遠沒再多說,畢竟大軍在外,對陶謙鞭長莫及!
而且到底是不是陶謙,也無關緊要!
他要北上中原,角逐天下,終究離不開徐州!
只是他剛要走出青樓,一群青樓女子卻忽然叫嚷起來!
她們似乎已經驚呆了,直到此刻才有所反應!
一個個花容失色,驚呼聲一片!
“陸扒皮來了,我們姐妹怎麼辦!這個混蛋雁過拔毛,獸走留皮!”
“還能怎麼辦,我們自己把毛拔光就好,總比被他硬拔強,他又不會給錢!”
“這跟給不給錢沒關系,多少錢我也不愿意拔毛,那麼疼……”
女子們嘰嘰喳喳,卻讓陸遠再也無法淡定!
陸遠臉色一沉,向著周泰輕喝:“好好去打聽一下,這些破事,都是從哪聽說的!”
他心頭惡寒,這個流言實在過分!
竟然把他和青樓女子牽扯上了!
雖然自己始終不在乎名聲,但接下個這麼下作的黑鍋,還是會忍不住動怒!
“主公,問明白了!”
周泰臉色鐵青,惡狠狠道:“這群娘們不知所謂,從徐州客商處聽說的破事,就信以為真了!末將已經替主公辯駁過了,只是這些娘們……實在不講道理!”
他發髻凌亂,狼狽不堪!
顯然是口舌愚笨,對一群女子毫無辦法!
“徐州陶謙……看來陶謙不只要掏錢了!”
陸遠面沉似水:“他既然存心找死,我就好生超度他一番!”
他沒再多說,徑自出了青樓!
畢竟無論如何,都得等戰事結束后再做計較!
番禺城內,亂哄哄一片。
到處都是士卒奔走,商販逃竄的身影!
城外大軍的動靜依舊未停,地面轟隆隆作響,顯然正在全軍列陣!
陸遠看著遠處城墻,心頭暗暗想著錦衣衛情報!
這個城池,竟然還是南越國修筑!
不只低矮破敗,還年久失修!
城墻上甬道擁擠,守城一方也根本擺不開軍陣!
如果他們揚州大軍要想破城,只要眾將士箭雨齊發,壓制住城內守軍!
重甲騎兵下馬,沿著大樹一路爬上城墻!
直到打開城門,恐怕也用不上一刻鐘!
或者以撞木攻城,番禺城也堅持不了多久!
士燮想以五萬兵力固城而守,顯然是沒上過戰場,有些想當然了!
恐怕此刻還在等著自己與他談判,以為自己是為糧食而來!
卻根本不懂,戰爭只是政治的延續,能戰才能言和!
陸遠在混亂的城池內奔走,忽然看到一群背著甘蔗,席地而坐的百姓!
一群百姓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男女老少都有,也在為此吵吵鬧鬧!
“去他娘的,這甘蔗算是白砍了!我們現在怎麼辦,上哪弄口飯吃!”
“早知道會有戰亂,還砍什麼甘蔗,在城外就該趁亂給東家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