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未動,便以浩大民力瓦解了長沙防御工事!
如此民力,就是陸遠對于荊州戰事的底氣!
“不錯,行軍文書隨意估算,數量倒也相差無幾!”
陸遠看向司馬徽,笑呵呵道:“老先生應該明白了吧!有長江以南四郡百姓助力,襄陽的深溝高壘,能擋住陸某兩日還是三日?陸某已得這份堂堂大勢,何需其它陰謀伎倆!”
他大手一揮,在地圖上的襄陽劃過,肅然道:“百姓民心,尚需鮮血撫慰!我揚州規矩,也需人頭立威!一些個人私交,也只能先行割舍了!”
司馬徽心頭一震,終于弄清了陸遠意圖!
此刻快言快語,卻是干脆利落的堂堂陽謀!
已經言明要砍自己幾位老友性命,就斷無平白收回之理!
自己只要還想救下老友性命,就不得不主動開口相求!
匹夫奪志,這豈不又是對自己的一次奪志!
“將軍,性情相投,方為摯友!”
司馬徽面不改色:“老夫幾位摯友,平時作為都與老夫一般!素來不喜招惹是非,只愿耕田隱居!雖是各家之主,卻從不理會各家事務!于民間并無怨聲,于士林更無聲望!”
他稍稍沉吟,繼續道:“他們的鮮血,無法撫慰百姓人心!他們的人頭,也無法為揚州規矩立威!”
“老先生言之有理,可百姓不知詳情啊!”
陸遠直言正色:“百姓在荊楚之地,屢屢被世家豪門欺壓!他們不知這幾人品行如何,反而這幾人地位尊崇,必會引發濤濤民怨!老先生要為這幾人辯解,可老先生又能以什麼立場?”
他輕嘆一聲,不疾不徐:“百姓雖然信服我揚州規矩,可老先生只是我揚州一老農!縱然說了幾人無罪,怕是也難以讓百姓信服!”
司馬徽腦中嗡地一下,這廝比從前更難纏了!
言之鑿鑿,句句在理!
只要這廝公布幾人地位,幾人沒罪也是有罪了!
揚州規矩,就是要用地位尊崇者的鮮血,在百姓心中立威!
可嘆自己幾位老友,一輩子總想置身事外,現在竟然攤上這種破事!
“將軍,此事皆在你一念之間,你又何必如此決絕?”
司馬徽拉著老臉:“將軍的揚州規矩,有既往不咎一則!將軍在皖城也留下了荀家,陳家,魯家!想來將軍已經明白,一個新制度要想覆蓋舊規則,就得給人一條活路,否則與昔日王莽何異?”
他稍稍沉吟,繼續道:“將軍給了百姓一條活路,但世家子弟中的清流,難道就全都該死嗎!兵法尚有圍三闕一之說,以免困獸猶斗!其中道理將軍自知,還望將軍好生斟酌!”
“老先生所言極是!”
陸遠語氣悠悠:“新規施行,不是逼兔子咬人!圍三闕一,也是為了徐徐圖之!不過天下之大,卻并非只有荊州一隅!世家林立,也不止荊楚八大豪門!這個闕一之法,到底闕誰,還有待商榷!”
司馬徽老臉一僵,遲疑片刻,才硬邦邦道:“陸扒皮,你有話不妨直言!”
他心頭氣急,這廝已經越來越難對付!
再讓這廝說下去,到時恐怕就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哪怕明知對方是在逼他就范,他也不得不主動出口!
畢竟對于陸扒皮來說,最壞后果就是砍幾個豪門家主以立威!
可對于自己來說,卻是徹底要失去幾個摯友!
“老先生何出此言?”
陸遠一臉錯愕:“陸某只是想問詢,如果老先生統領戶部,以我揚州立場,襄陽城中,誰可既往不咎?誰又會是不知約束族中子弟,置身事外,毫無作為,犯了我揚州不作為罪的豪門家主?”
司馬徽重重喘了幾口粗氣,僵持半晌,終于一吐濁氣:“老夫只管幫你把戶部梳理清,需要既往不咎的人手,稍后給你名單!”
他轉身就走,似乎生怕多呆一刻,就會于此暴怒!
這個陸扒皮,明明知道新制度要覆蓋舊規則的關鍵,卻執意要拉自己下水!
不過事情起因,卻是陳群這個混賬,決意不想自己舒坦!
安心種個地,就這麼難嗎!
只是他剛到門口,卻又折返回來,袖中甩出一卷書籍,繃著老臉道:“左慈巴結你的,老夫差點被你氣忘了!你心中要是真有大義,就速度快點,總該讓老夫看到點希望!”
“老先生終究放不下蒼生,否則長文不會如此!”
陸遠隨手接過書籍,由衷感慨:“長文給你的坑,是想讓你看到希望!陸某和長文等人,必會讓老先生……咦,你這把年紀,竟然看這種書?”
“左慈,是左慈巴結你的!”
司馬徽氣急敗壞:“老夫等不了多久,你最好讓老夫看到希望!對了,老夫心情不順,你夜里小心點!”
第483章 這是修仙啊
陸遠送走司馬徽,心滿意足!
大軍攻城拔寨容易,官府卻始終跟不上他的腳步!
以至于大軍處處逗留,收買人心!
不過如今有了司馬徽這等大才,起碼能解決戶部的掣肘!
他也不禁心馳神往,招呼唐瑛,返身回了自己屋子!
唐瑛卻是手持書卷,滿面通紅,尾隨在后低聲嘀咕:“老神仙向來仙風道骨,怎麼會著寫這等齷齪書籍……”
“老神仙也得生小神仙啊,否則神仙豈不絕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