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愿意逗留郴縣,只是這個老家伙實在難纏!
如果不能真心效力,他也會覺得太過可惜!
之前這個老家伙冷言冷語,試探他的軍心,他也忍了過來!
此刻這老家伙絮絮叨叨,他倒有些煩躁了!
“將軍的治兵之道,老夫佩服!”
司馬徽恍若未覺,言笑晏晏:“以赤誠治軍,與古之吳起倒有幾分相似之處,老夫對此不敢妄言!不過老夫試探,也只知將軍的氣機與力機而已!地機無從選擇,事機卻要看將軍的后續手段!”
他說話間,推出了自己羅列的一大排名單!
意思不言而喻,這是他之前所說的條件!
“陸某不喜高談闊論,此事只能讓老先生失望了!”
陸遠神色如常:“陸某出身行伍,只知軍情瞬息萬變,戰機一瞬即逝,容不得高瞻遠矚!若有人要給陸某錦囊妙計,規劃時間地點觀看,陸某自當奉他為神仙,揮刀送他飛升極樂!”
他沒有去看名單,也不愿和司馬徽為此多談!
什麼走到何處,不知抉擇,就掏出錦囊妙計觀看一事,純屬扯淡!
他不屑這般裝神弄鬼的神仙手段,也就順勢給司馬徽提個醒!
跟其他大將侃侃而言就算了,少給自己灌迷魂湯!
不過對于名單,他卻也給出了姿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將軍之言……老夫懂了!那老夫就多謝了!”
司馬徽老臉顫了顫,干巴巴笑道:“有這些人在,戶部各司其職,要完成將軍二十萬百姓一城的新規,實則不難!長則半年,短則三月,便可初見成效!”
他看出陸遠不愿再聽虛言,也直接給出了時間期限!
一點周轉余地,實則還是因為陸遠的揚州規矩太過復雜!
如同火化尸體以及全喝熱水,都需要專門布置!
至于其它各城的醫館,書院等等所需,他則并未放在心中!
揚州有如此浩大的民力可用,筑城建屋,都不會成為問題!
之前的戶部繁瑣,也只是諸葛玄這個老糊涂,沒找到事情關鍵!
先從規劃百姓筑城一事著手,其它問題都可迎刃而解!
“老先生睿智,不愧提綱挈領之大才!”
陸遠由衷感慨,ʝƨɢ轉而開口笑道:“老先生如果有其它具體難處,都可與陸某詳說!如果老先生已有規劃,那陸某就不耽擱了!當此關頭,無論軍政,我等都需爭分奪秒!”
他心頭也不禁松了口氣!
沒有什麼陳詞濫調,高談闊論就好!
明言只管具體難處,也是無意在此逗留!
有心趕緊前往武陵,一舉解決整個荊州南部事宜!
“將軍雷厲風行,老夫敬佩!”
司馬徽氣定神閑:“不過老夫確實還有些難處,要叨擾將軍一時!其一,戶部有些官員,始終鉆著將軍揚州規矩的空子!如果等律法制定,老夫等不及!”
陸遠頭大如斗,盡量正色:“老先生但說無妨!”
他只聽這個老家伙說到其一,就已一陣心煩!
不知總共會有其幾,要耽擱他多少時間!
不過赤壁之戰的消息到后,他必須即刻就走!
此事卻是無從改變!
“其一是揚州官場,太過浮躁!”
司馬徽開誠布公:“就以將軍本家,顧雍顧大人為例!有實才卻不盡心,只為明哲保身,順勢而為!這雖是為人豁達,長袖善舞之道,卻不該是我揚州的官場規矩!”
他也不愿為此虛言,直接說出了陸遠的姑父顧雍!
顧雍自然有才,否則少年時也不會讓蔡邕心喜,賜名為雍!
不過顧雍為人圓滑,少了一身傲骨,如今蔡邕已經懶得理會他了!
雖然學問極高,卻總是趨利避害!
各方同僚有事相問,只要毫無異議,他就請客吃飯,認真闡述!
如果有了爭端,他也就緘口不言,明哲保身!
如此中庸之道,自然會得很多人贊賞!
不過如此為官,卻會讓百姓隨之為難!
而司馬徽所說的,只是揚州官場的一則例子而已!
顯然揚州這樣的官場老油條,不在少數!
旨在不犯著揚州的不作為罪,卻也不愿大有作為!
“行軍文書,傳令揚州!”
陸遠聽著此人,當即一敲桌案,向外呼喝:“我揚州官場,只要實事求是,樸實干練之官!不要故弄玄虛,裝腔作勢之輩!我揚州高薪,絕不養明哲保身,長袖善舞的官場規則!”
他遲疑一下,繼續道:“戶部官員顧雍,矯情造作,不愿作為,趁早辭官滾蛋,以免引發尸位素餐之官場氛圍!此外,陸家給他十畝薄田,如果不能自食其力,就等著餓死吧!”
頓了頓,他才再次補充:“這是陸家少家主說的,與揚州官府無關!如果顧家有何異議,顧家就一起去種地吧!”
他早知顧雍為人,只是之前一直不曾理會!
如果他是和史上孫權一樣,固守一方自保!
那顧雍這般人物,自然就是名臣干吏!
不過他要開拓進取,建立新規,那這些官場中的潛規則,就都是他的阻礙!
此刻既然司馬徽能直言提醒,想來事情已成當務之急!
他也需要以雷霆手段,震懾揚州官場!
免得書院中培養出的基層官員,個個效仿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