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外狼嚎不斷,他也不免疑心,難道伏壽是被嚇傻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好心為她安排的單獨軍帳,豈不反而害了她?
到時唐瑛見到傻子伏壽,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我連逃出皇宮都敢,還有什麼好怕的!”
伏壽羞不可耐,卻振振有詞:“當我確定董卓不死,天子就不會信任我時,我就敢毅然逃出京城!當我知道天子為了對付董卓,想要利用我時,我依舊敢直接離開皖城!”
她喋喋不休:“我原本希望,先離開京城,免得天子為難!等董卓死了,就好好幫天子!可天子竟然想讓我和爹爹先死,那我為何還要幫他!還不如給將軍寫信,相救爹爹!”
陸遠怔了怔,此事倒與自己有關,不過難分對錯!
如果沒有自己驅逐董卓,董卓會在兩年后死!
伏壽也會慢慢得到信任,五年后被劉協立為皇后!
不過這也注定,伏壽難以善終!
只是伏壽跟自己解釋這些干嘛!
人要活著,這本就是天理!
自己又沒在意過此事,更沒嘲諷過她!
伏壽卻還在滔滔不絕:“姐姐常勸我隱忍,我卻不愿隱忍!誰對我好,我就愿意幫誰!那些大是大非,都是騙人的把戲,我才不會去信!”
她頓了頓,又悵然道:“如果天子肯信任我,給我和爹爹留條退路,我們父女就算真的去長安生亂,為他死了又何妨!可他竟然如此決絕!”
陸遠不免在心底輕嘆!
如果沒有自己一番變故,歷史上的伏壽,豈不正是因此丟了性命!
不過此時此刻,顯然不是聊天時機!
自己與伏壽,也沒這麼深交情!
現在伏壽還在喋喋不休,顯然是嚇得不輕!
“好了,你不必擔心!”
陸遠耐著性子,柔聲寬慰:“我還在帳中呢,不會讓你有事!之前我抱刀小憩,那是為了等待戰機!但此刻我敢卸去甲胄,就是沒什麼危險了!”
伏壽粉頸羞紅,嬌羞無限:“我不是怕狼,我就是愿意和你聊天!對了,將軍!你要逼迫益州,為何不選水路?”
“水都涼了,水什麼路!”
陸遠漫不經心:“你一直在水里面啰里啰嗦,讓我如何休息!”
之前他計劃逼迫劉焉,共有三條路可走!
只是大漢榮光號船體太大,水路也只能被無奈放棄!
甚至剛剛他還在沿江查探,水路的確不通!
不過周瑜統領海軍,橫攔長江,雖然進不去益州,卻也能堵住益州戰船順流直下!
這條雙方攻防的共同通道,終究會被排除在戰略之外!
“我連狼都不怕,才不會怕水涼!”
伏壽悄悄打量,見陸遠果然沒有側目偷看的意思,這才匆匆起身,胡亂擦著身子,悻悻道:“我出身瑯琊郡,那里鬧過狼災,咬死了很多人!當時那些狼也是這樣叫……”
她套好衣裙,卻不禁再次踟躕!
僵持半晌,終于銀牙一咬,徑自躺到了陸遠身旁!
背著身子,緊抿紅唇,一言不發!
只是嬌軀隨著一聲聲狼嚎,陣陣緊繃!
陸遠感受著臂膀上的溫潤彈性,稍稍遲疑,揮手搭上伏壽小腹,試探道:“你到底是怕狼,還是怕狼叫?”
“我只是稍微……有那麼一點怕狼叫……”
伏壽嬌軀輾轉,悄悄向陸遠懷里挪了挪,軟綿綿低語:“將軍,我們說說話吧!你跟我講講益州,我寧愿……晚幾日再去交州……”
她輕咬紅唇,小手扣著大手,羞答答道:“我畢竟是天子貴人,與姐姐不同!你最多只能這樣,不能亂動,否則我們就都要身敗名裂了!”
她思緒復雜!
論及前后因果,這混蛋好像也沒那般招人恨!
反而氣度坦蕩,多有豪邁氣概!
而且對于自己,實則也有多次相讓!
可惜自己終究還有一層身份枷鎖!
陸遠卻是一怔,嗅著嬌軀清香,感受著懷中溫潤,心神不免蕩了蕩!
遲疑片刻,才收斂情緒,淡淡笑道:“你這小饅頭,亂想什麼呢!我是擔心你怕狼,才碰你一下!沒想趁人之危!”
“你才是小饅頭,你才亂想了呢!”
伏壽渾身滾燙,嬌聲嬌氣:“我就是覺得這樣安全些,但也怕你趁人之危,才讓你講講益州!但你不許再嘲笑我!否則我就告訴別人,揚州第一夫人小喬,本來也和我一樣大!”
她嬌軀一扭,猛地撞到陸遠懷里!
低ʝƨɢ眉順目,未發一言!
陸遠呼吸一沉,心神又是搖了搖,蕩了蕩!
只因懷中美人返身,讓他的手不自禁搭上了一條光滑小腿!
“益州天府之國,易守難攻!”
陸遠大手緩緩攀爬,心神迷醉,喘著粗氣道:“古來多有雄主,都對益州束手無策!哪怕秦皇漢武,乃至后世光武,也都為了益州亂局,窮極智慧,耗盡心力!”
益州之地,本就易守難攻!
北接秦嶺十萬大山,正是天然屏障!
西靠松潘高原,大雪山,更是毫無人跡!
南抵云貴高原,飛鳥南渡,堪稱絕壁!
東臨大巴山脈,方斗山,大婁山等,配合漢江,渠江,烏江,北盤江,同樣難以渡人!
只要益州門戶一閉,堪稱四方絕險,無人可破!
實則自古算起來,也無人強行攻破過!
甚至再往后推,鄧艾偷襲成都之舉!
如果不是譙周這個益州內部的氏族領袖,一致主張投降,勝負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