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伏壽就是因為此書,才會有那般花招兒百出!
害得自己丟盔棄甲,大丈夫雄風一落千丈!
反而勝負未分之際,欠了一個城下之盟!
雖然自己沒想賴賬,但輸在此事上也著實丟臉!
此刻伏壽帶走此書,今后還不知何日得見!
無論伏壽還是書籍!
終于,小船起程!
伏壽長袖揮舞,盈盈偎了一福!
笑容斂去,唯有柔情似水!
美妙歌聲,卻終究隨澎湃浪潮而散!
直到此刻,陸遠才向著小船振臂揮手!
連連開口,卻無絲毫聲音外泄!
如同啞語!
諸葛亮策馬而來,見著陸遠姿態,不由一怔!
小臉錯愕,遲疑道:“將軍,你這麼小聲音,新夫人聽不到!”
“對啊,她聽不到!”
陸遠若無其事:“無論我多大聲音,她都聽不到!徒勞無功,何必枉費唇舌!”
“徒勞無功,不如不做……將軍好見地!”
諸葛亮小臉呆滯一瞬,終于眸光閃動,狐疑道:“新夫人見到將軍姿態,必會因將軍不舍而心喜!只是將軍總歸要將新夫人送走,那夜間之事,不也是徒勞無功嗎……”
他對于陸遠的啞語姿態,自是大為欽佩!
徒勞無功,喊話都是浪費,這才是智慧!
夜間聽到一些碎語,心頭一點疑惑,他倒是毫無顧忌!
反正陸遠對他向來知無不言!
“夜間之事……此中妙,你以后就懂了!”
陸遠拍了拍諸葛亮肩膀,憋著老臉道:“美人淚,杯中酒,天下任,丈夫肩!她已經懂了其中取舍,你也該明白,我輩男兒肩扛道義,無有蹉跎,這才是大丈夫豪邁!”
他想著伏壽夜間之言,不由稍稍沉吟!
伏壽并非一無是處,只是與其他女子多有不同!
雖然可以助他一臂,之前卻始終絕口不提!
哪怕為了長安謀劃,也堅稱他是中了美人計!
直到今晨臨別之時,才終于提及一些京中隱秘!
于天子而言,關中之地遠勝于關外!
之前受困董卓之際,就已有心與河東衛氏和解!
荀攸出使河東之前,都亭侯閔貢就已去商談多次!
無非想與河東衛氏聯手,徹底鏟除長安董卓!
此番天子能讓荀攸南下,自然是有虎牢關重餌相誘!
不過河東談判必然已有結果,天子才愿緊急召回荀攸!
如今益州謀劃長安,京城與河東也在蠢蠢欲動!
只是不知他們之間,到底有無聯系!
反而以天子性情,絕不會放過荀攸南下之機!
必會密令荀攸,伺機策反荀彧與荀諶!
如此天子便有了揚州內部的先手,使揚州作繭自縛!
這是伏壽能夠猜到的!
也是伏壽之前為天子保密,對天子的最后一絲情義!
此事于他而言,卻也正是時候!
如今益州謀劃長安,暗中已經是由他揚州接手!
雖是順勢而為,不宜節外生枝,但總該將京城和河東拖下水!
免得這些關中勢力修生養息,將來難以收拾!
而且他與河東衛氏,也絕無和解可能!
只要海軍戰船足夠,他就隨時可能轉戰河東,閃電一擊!
何況此事并不麻煩,布局關節交給郭嘉即可!
至于荀攸南下的隱患,他也提前做過防范!
按照陳群書信所說,荀攸大才,最擅順勢而為!
只要揚州兵強馬壯,荀攸就不會為天子所用!
只會按照揚州選官的規矩,在揚州入仕!
陳群言外之意,無非是荀攸可不可用,只看他揚州軍作為!
有此論調,他自然無需多想!
維持大軍戰略,一如既往般強勢即可!
陸遠念及至此,甲胄卻被諸葛亮輕輕拽了拽!
“將軍,新夫人已經走遠了!”
諸葛亮小臉緊繃,一本正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將軍雖然不愿徒勞無功,但心中卻難免羈絆,才會于此感懷!實則我也一樣,在軍營呆久了,就總有不舍……”
他前來此處,本就另有原因!
陸遠讓他去隨郭嘉學習權謀,此事讓他頭疼不已!
郭嘉那副狂徒做派,怎麼想著都不像先生!
反而陸遠對他多有提點,最適合他入仕前歷練!
他近日一直苦思冥想,如何能夠留在軍營!
此刻卻是剛好提及!
“你以為我是在此感懷?”
陸遠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哪來這般小家子氣的感懷!我是在等益州糧食,沿江直下而已!如果一會兒還不見動靜,也好攻破奉節提醒劉璋!”
書信已經發出,算時間早已到了劉璋手中!
如果劉璋尚有誠意,很快就會有糧食自岷江進入長江!
即便劉璋沒有誠意,他也會打出劉璋的誠意!
“將軍思路……當真無有蹉跎,不負大丈夫豪邁!”
諸葛亮神色一滯,撓了撓頭皮,尷尬笑笑:“不過戶部官員已到,將軍不去看看他們嗎!他們在此等待荀大人,閑來無事,飲酒品評天下大才,還提到了將軍呢!”
他心頭沉吟,怎麼會是等糧食?
將軍行事,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如今戶部官員已至,新夫人也已遠去!
將軍對此毫不動容,反而還在想著敲打劉璋!
不過他還得想辦法擺脫郭嘉,逗留軍營!
這才ʝƨɢ把話題扯到了戶部官員身上!
“我揚州選官自有章程,不見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