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與揚州軍兵鋒相爭,才能發現揚州鐵蹄的恐怖!
七萬鐵蹄肆無忌憚,在劉備軍營內肆意跑馬招搖!
哪怕張飛虎膽,也在出營觀望的瞬間,直接被一輪利箭嚇得躲回了軍營深處!
反而趙云持槍而立,威風凜凜,張飛也不敢再隨意小覷!
只是看著揚州軍穩扎穩打,心頭一陣茫然!
按照揚州軍的推進速度,天明時必可徹底攻破下邳軍營!
他們沒了軍營倚仗,就只能任人宰割!
當下大軍的頹勢已經無可避免,他哪怕再擺酒設宴,也根本無法振作軍心!
如此生死關頭,他又該當如何!
張飛眺望遠方的揚州軍營,心頭恨意難銷!
如果陸扒皮身邊,沒有那七千老卒守護就好了!
他必可趁亂摸進揚州軍營,亂軍中取下陸扒皮首級!
只要陸扒皮一死,揚州軍必然大亂!
可惜,這終究只是妄想!
反而揚州軍營內,陸遠正在帳外觀望戰場!
之前兵臨下邳,他就已和徐庶想法一致,下邳城已經不值一提!
當下大局已定,他更是無需多想!
只是身上的傷勢稍稍動作,就會再次飆血,卻不禁讓他稍稍煩躁!
他身處戰場無法縫合傷口,也只能靠著包扎慢慢修養!
但這卻斷了他臨陣指揮的機會,著實是一大遺憾!
否則他上了戰場,也只會成為將士們的累贅!
陸遠最后看了眼遠處火光,隨意取走帳外的雌雄雙股劍,返身回了軍帳!
公孫離見到陸遠,當即神色一緊,俏臉踟躕,硬邦邦道:“你不聽我言,難道還要執意上陣?你這般固執,只會害人害己!”
陸遠不以為意,隨意將雙股劍遞出,漫不經心道:“廖化送給你的,拿去玩吧!”
對于廖化的心思,他自然心頭了然!
顯然是誤會了他與公孫離的關系,在此無故獻殷勤,只圖賣個人情!
只是對于公孫離的心思,他卻不禁有些疑惑!
不過值此關頭,他卻也無意多想!
直接走到公孫離背后,解開衣袍,在傷口上滴著酒精!
大腿上的傷口極深,猙獰可怖!
酒精滴入,痛楚直入骨髓!
疼得他倒抽涼氣,直打哆嗦,銷魂不已!
公孫離還在為雌雄雙股劍遲疑,猶豫著該不該收!
雖然此劍規格,只是先秦時的制式兵器!
不過其用料材質,卻極為上乘!
甚至青龍偃月刀和丈八蛇矛的用料鑌鐵,都猶如天賜!
這等絕世瑰寶,她自然欣喜!
只是她已有陸扒皮的隨身佩刀,比之此劍絲毫不遜!
論及意義,更比此劍強出百倍!
此時再收陸扒皮重禮,豈不顯得貪得無厭!
可她還沒容多想,就已聽到陸扒皮的銷魂聲音!
回身一看,不由滿面通紅!
心頭暗自嘀咕,難怪這廝要躲在自己身后!
公孫離俏臉緊繃,心頭怦怦亂跳,卻依舊若無其事道:“你手都在抖,怎麼處理傷口!昨夜還像個禽獸,今夜裝什麼斯文!”
陸遠側目看了看,一時也懶得理會!
劇痛下會打哆嗦,這是神經的本能,誰能克制得住!
什麼刮骨療毒下象棋,純屬扯淡!
公孫離俏臉羞紅欲滴,卻依舊款款近前,強自鎮定道:“我幫你處理傷口,免得你在此亂叫,引得別人誤會!”
她素手纖纖,取來酒精,輕輕在陸遠傷口上擦拭!
稍稍遲疑,撥開了那個礙眼的骯臟玩意,緩緩將酒精滴入了利箭留下的傷口中!
陸遠額頭冷汗滾滾,重重喘著粗氣,卻還是忍不住笑問:“你今日……哪來的這般好心?”
能有護士照顧傷口,自然比他哆嗦著親自動手強得多!
他這等行伍老卒,最是務實,自然也不會多慮其它!
當然多慮其它的,也早已死在一場場戰事之后了!
“你昨夜偷看了我,我沒法殺你報仇,就得等交易時多占你點便宜!”
公孫離俏臉滾燙,卻也振振有詞:“我們北地嚴寒,將士們也無酒精處理傷口,你也需將此物交易給我們!至于偃月箭陣,我已明白其中關鍵,不會強求!”
她始終在揚州軍中,陸遠對她也并無太多顧忌,讓她知道了更多隱秘!
酒精既可抵御嚴寒,又能處理傷口,自然讓她極為眼熱!
此次南下,如果能確定細鹽,棉花,酒精的交易,于她北平軍而言就已可謂圓滿!
反而是偃月箭陣,讓她頗為失落!
她已經看出,只有讓將士們渾然一體,充分信任其他同袍,才能有此箭陣!
唯有陸扒皮這種平日與將士們無有芥蒂,戰時身先士卒是主將,才能讓全軍渾然一體!
可他們北平軍治軍嚴整,根本辦不到!
只有揚州軍這樣毫無尊卑上下的大軍氛圍,才能養得出揚州一群如狼似虎的將士!
可她爹爹就是貴族出身,他們北平軍還是辦不到!
她親見陸扒皮隨意將青龍偃月刀,丈八蛇矛送給了旁人,毫不吝嗇!
此刻又將雌雄雙股劍送給了自己,也只當是個玩物!
可他們北平軍賞罰分明,沒有戰功,物資哪怕囤積倉庫,也不會隨意賜下!
無論如何,也依舊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