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三面環水的白龍江與嘉陵江,已經涇渭分明,不再交匯!
反而中間留出了大片空間,可以容百姓立足!
之前四面環山的懸崖峭壁,也已因為山體崩塌,成了一片坦途!
地勢一平,交通無阻,無論大軍還是百姓同行,都已便捷了許多!
之前的葭萌關內,已被山體滑坡和戰火席卷,根本無法容人!
不過大軍打掃戰場,無數百姓出手幫忙,此刻已經再無戰火痕跡!
曾經的兵家必爭之地,將士們流血廝殺之所,終于就此終結!
一萬親衛軍在葭萌關外,緊鄰東西兩側江水,就地安營扎寨!
兩萬討逆軍在外圍一層,與親衛軍一般布置,也已就地休整!
徐庶麾下三萬四千鐵蹄,則環衛在最外一層,看押著已經卸甲的降卒!
至于其它兩百余萬百姓,則是就著交通便捷,分散于山林四處!
一百六十余萬百姓風風火火,填平了葭萌關前的原有河道,就已到了林中休息!
一隊隊百姓聚集在篝火旁,鐵鍬炒肉,怡然自得!
火光搖曳,盡是心滿意足的笑臉!
這是揚州規矩,是他們的權利!
只要完成了當日勞作,就無人可強行攤派徭役!
哪怕陸遠作為揚州規矩的制定者,也不會去鉆這個規矩的空子,自毀基業!
三十余萬交州百姓,尋回了羊群,卻又返回葭萌關內幫忙打掃戰場!
此刻交州百姓也已到了林中牧羊,騎著交州的矮騾子戰馬,趾高氣揚!
一百余萬頭羊在林中咩咩咩亂叫,喧沸沖天!
以往殺機凜冽的葭萌關,此刻終于因道路一通,生機勃勃!
陸遠軍帳,眾將齊聚!
除了黃忠,徐庶,周泰這些直接參加戰事的將領外,魏延,廖化,公孫離皆已到來!
這實則是眾將皆知陸遠性情,雷霆行事,不喜拖沓,戰后必有議事!
他們揚州軍的真正掌舵人,哪怕心中自有長謀,也從不會提前紙上談兵!
只會在戰后審時度勢,因地制宜部署軍令!
甚至他們這些大將在外領兵,陸遠也只會給個大略章程,而不會約束具體細節!
往往只是讓他們臨機決斷,放手施為!
絕不會給他們什麼錦囊妙計,給百姓圖個樂呵,坑將士們主動送死!
畢竟戰局瞬息萬變ʝƨɢ,提前裝神弄鬼的戰術謀算,皆是枉然!
掌舵人如此知兵,自然是他們揚州軍之幸!
黃忠得以在越巂郡放開手腳,直接搶占了牛頭山!
趙云也因此建功,出其不意,一舉奪下了巴郡!
此刻眾將主動前來,也正是為了搶一份獨自領兵的機會,以圖建功立業!
當然公孫離表面作為行軍文書,實則自然不在此列!
黃忠也是心不在焉,兩眼直冒綠光,還在琢磨西涼戰馬!
“今日議事,只議修路!此事功在千秋,造福萬代,不過千頭萬緒,還需一步步來!”
陸遠大馬金刀而坐,環視眾將,終于樂呵呵道:“第一步就是黃忠,先把你的賤笑憋回去!只要戰馬未到,你什麼心思都是妄想,明白了嗎!”
他心情大好,只是看著黃忠賤笑,卻著實心煩!
不過言外之意,卻也挑明了西涼戰馬歸屬!
如果能得西涼戰馬,會從討逆軍開始匹配!
先行定下章程,也是免得眾將為此吵鬧!
“末將明白!”
黃忠老臉一顫,當即笑得更賤了!
他與陸遠私交莫逆,自然心領神會!
雖然陸遠不愿空談,但他卻知道陸遠只是出于謹慎!
反而陸遠預料之事,還從未出過差錯!
這五千匹西涼戰馬,絕對逃不掉!
“其二,降卒事宜!”
陸遠漫不經心:“此事由元直負責,明日完成!一個原則,按我軍規矩,順則生,逆則亡,不可心慈手軟!”
徐庶抱拳領命,并未多言!
這是當務之急,卻也只是小事!
真正大事,還是劍閣事宜!
不過周泰神色踟躕,卻明顯另有心思!
“主公,末將心有疑惑,哪怕寧可挨軍棍,也憋不回去……”
周泰一臉局促,卻硬著頭皮開口:“末將知道我揚州急需民力,主公這才開始納降!可我揚州所需,天下降卒加起來,也無法滿足其中一成!反而動用降卒,隱患重重,得不償失!”
他環視一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振振有詞:“昔年吳王夫差,信了勾踐詐降,結果死得多慘!齊燕聯軍被詐降,結果也險些害死管仲!這些前車之鑒,我軍何必犯險!”
他想了想,又喋喋不休:“何況主公之前也說過,哪怕黃蓋那副苦瓜臉,如果詐降,也能在赤壁之地,害得數十萬大軍灰飛煙滅!”
眾將皆是一怔,這個滾刀肉向來不學無術,何時這麼有文化了!
唯有徐庶目光閃爍,輕描淡寫掃了眼魏延!
心中了然,周泰這個蠢貨,簡直是專業背鍋的!
這些話必然是魏延心思,只是礙于自身就是降卒,無法開口!
這才找到不怕軍棍的周泰,隨意感慨,就能讓這廝上當!
“你說的不錯,詐降的確隱患極大,管仲也因此定下了見血不赦的軍規!不過此事我已言明,按我軍規矩來!”
陸遠面無表情:“一則,只要傷了我軍兄弟,上至天子,下至平民,到了我軍手里,立斬!二則,降卒中的領兵校尉,元直會手軟嗎!三則,底層降卒只圖一口吃食,詐什麼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