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高順!”
陸ʝƨɢ遠間不容歇:“我軍進了關中,遠有鴿籠已經荒置!你負責與錦衣衛聯絡,盡快確定河北諸侯進關時間!”
他微微思忖,繼續叮囑:“此戰于他們而言,只是重創我揚州軍的一戰!不過于我軍而言,此次大戰,卻是天下定局之戰,不可大意!”
高順同樣懵懂,卻也一本正經領命!
反正任何疑惑,問詢張遼即可!
“其四,太史慈!”
陸遠行云流水,繼續道:“你負責大軍對外聯絡,尤其是斥候軍,虎賁騎!最近時日,各地跑跑,將鴿籠布置起來!注意安全!”
此事意義明顯,太史慈未有疑惑,當即鄭重領命!
畢竟大軍深入關中,海軍陸戰隊卻無法進入長江,黃河上游的狹窄河道!
大軍各部通訊,也依舊需要靠遠有手段!
至此,陸遠部署完畢,當即大步走出軍帳!
軍帳外,百姓們早已停下勞作,正在吹牛聊天!
只有閔貢還手持鐵鍬,在后勤軍老卒的馬鞭下,深一腳淺一腳的挖著深溝!
揮汗如雨,衣衫凌亂,狼狽不堪!
只是見到陸遠,閔貢卻忽然老臉一顫,豁牙漏風而笑:“大將軍匹夫奪志,可老夫卻并不畏死,你還有何手段?”
他被陸遠一巴掌打飛兩顆槽牙,至今未愈!
雖然在弘農楊氏身上撒過氣,卻依舊恨意難消!
此行既為天子與朝廷,也是為他自己雪恥!
“你這老家伙,倒也有幾分骨氣!”
陸遠和顏悅色:“不過你挖的深溝,向西足有上千道!同時調集了我揚州所有庫存火油!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他揮手打斷后勤軍老卒,沒再令人揮鞭屈辱!
閔貢卻是嘴角一抖,心頭一沉!
率先想到,自己能聽得這般隱秘,就已再無生路!
看來是自己所說并不畏死,讓這位跋扈將軍真正起了殺心!
“大將軍,老夫敢于出京,就從未想過全身而退!”
閔貢定了定神,澀聲笑道:“不過大將軍應該知道,老夫若是實在扶風,你對京城的奪志之計,必然功虧一簣!天子可以為個人榮辱而隱忍,也會因比肩武帝而消沉,卻絕不能容朝廷使者,死于他欽封的大將軍之手!”
世上無人不怕死,他也一樣!
即便離京時已經心存死志,可刀口臨身,卻也總想掙扎一番!
何況他死于此地,是玉石俱焚之計,于京城無益!
心存死志是姿態,可于公于私,他都還不能死!
可惜當下局面,他無法自主,也只能寄希望于這位大漢的跋扈將軍!
畢竟此人以往行事,深諳兵爭之道!
向來合于利而動,不合于利而止!
雖然向他透露隱秘,卻也可能依舊是在匹夫奪志!
如果想要保密,也并非只有殺他一途!
張遼同時靠近陸遠,附耳低語:“主公,此人可辱,可囚,不可殺!以免壞了京城局面!”
他雖是言簡意賅,不過卻也相信陸遠會懂!
“我知道,放心吧!”
陸遠若無其事,轉而看向閔貢,漫不經心道:“說說來意吧,否則就沒機會了!別只計較生死,這世間比死亡可怕的事還多著呢!”
他云淡風輕,繼續道:“你不妨想想,如果陸某把你任命到倭州,你如何自處?畢竟就在前不久,陸某任命了楊彪之子楊修!而你為了大漢朝廷,還執意誅殺楊彪滿門呢!”
“大將軍……好手段!”
閔貢臉色微變,咬牙切齒:“老夫此次出京,只為替天子問詢,如何能讓大將軍止兵!大將軍權傾天下,早已位極人臣!可如今天子一紙詔書,就已引得天下諸侯,云集響應!”
他振振有詞,繼續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這是大勢,難道大將軍還不懂嗎!”
“一群烏合之眾,云集響應又何如!”
陸遠嗤笑一聲:“他們為何而來,難道天子不知?他們來后有何后果,難道天子不懂?我揚州規矩,即是大漢規矩,這才是大勢所趨!一眾亂黨而已,妄談什麼大勢!”
閔貢老臉緊繃,心思急轉!
他此次前來,的確是為了讓陸遠止兵!
不過真正關鍵,卻是盤踞在京城外圍的張郃,趙云,孫堅大軍!
否則諸侯在關中大戰一場,京城哪怕能盡收漁翁之利,也依舊要被封困關中!
反而關中經過此戰,民力已竭,民生凋敝,難有作為!
如果孫堅依舊封困虎牢關,京城即便得到整個關中,也依舊難挽頹勢!
縱然能解此次危機,卻也難改將來困局!
最好結果,是讓諸侯在關中大戰,而揚州軍放開虎牢關!
他原本尚有底氣,畢竟諸侯齊至,這位跋扈將軍也總該有所忌憚!
何況另有揚州一眾老者,陸康,盧植等人,他還并未提及!
不過此事需要循序漸進,逐步消磨陸遠心中底氣,才可讓他京城得到最好結果!
可陸遠太過強勢,卻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唯恐一著不慎,弄巧成拙!
閔貢沉吟半晌,才振奮精神道:“大將軍要為天下重立規矩,可信服將軍的,能有幾人?河北諸侯云集,豈不正是大勢!天下人無意改規矩,大將軍何必一意孤行!”
“天下大勢,滾滾如潮,勢不可當!”
陸遠揮手一劃,豪情陡生:“可惜大勢不在諸侯手中,而在于蕓蕓眾生!天下百姓五千萬,他們三十余萬亂黨,如何代表天下人!無非沽名釣譽,蕞爾小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