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主公姿態,更似胸有成竹,不是匆忙開戰!
他也不禁略作沉吟,當即咧嘴一笑:“主公,此事你教過末將,就是為了進退有據!”
“大軍閑置一子,的確可以進退有據,以備不時之需!”
陸遠微微點頭,悠悠笑道:“不過所謂后發受制于人,只是短接相接時的常態,是尋常兵法!一旦戰事膠著,這閑置一子,就可隨時后發制人,甚至直取敵軍要害!”
眾將策馬奔騰,卻也皆是紛紛皺眉,若有所思!
對于兵法,除了周泰與廖化以外,他們當然不會陌生!
而周泰與廖化,也常年在生死間打滾,各有際遇!
雖然未讀過《尉繚子》,卻也對兵法另有理解!
主公所謂閑置一子,無非是指文丑的兩萬山地軍!
山地軍不在諸侯算計之中,反而已到了西涼金城郡待命!
如果大軍遇險,有山地軍在外圍支援,的確可為大軍爭取退路!
如果是關鍵時刻,山地軍突然撲入戰場,也的確可以后發制人!
這個關鍵時刻,就是戰事陷入膠著,以便山地軍直取敵軍要害!
如此想來,主公此次兵進西涼軍營,就是要給山地軍創造機會!
眾將略作沉吟,皆是心有所悟,知道主公并非盲目出兵!
至于其它疑惑,大戰在即,倒也不便相問!
唯有周泰一拍大腿,毫不自覺,咧嘴大笑:“主公計謀,果然與末將所想一樣,要用文丑當飛刀!不過關中戰場上,還有韓遂一黨,與馬騰互為犄角,我軍斷不可大意!”
此次陸遠解惑,也只是讓他明白了主公不是多此一舉,無端開戰!
不過對于關內局勢,長安城內的韓遂一黨,他卻依舊心存疑惑!
畢竟是六萬騎兵,在關中嚴陣以待!
可惜此次,陸遠卻無心為他專門解惑!
甚至眾將也對此事興致缺缺,無人理會!
唯有廖化稍算好心,揮舞著糞叉,懶洋洋提醒:“韓遂巴不得馬騰早死呢!”
這是眾將之前私下議論過之事,可惜當時沒帶周泰!
關中馬騰與韓遂雖然聯名勤王,實則只因他揚州軍勢大,奇襲關中而已!
他們也只是唇亡齒寒,為了應對他揚州軍,無奈而為之!
不過他們之間,卻早有仇怨,難以真正聯手!
以他們的立場,只會期待對方與他揚州軍魚死網破,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至今還在關中蹉跎,未對他揚州軍動手,就足以證明他們貌合神離!
顯然是都不愿率先對揚州軍開戰,為他人徒做嫁衣!
不過典韋遷徙走關中百姓后,以至于關中民力耗竭,糧草不濟!
他們兩支騎兵,六萬大軍,終日人吃馬嚼,消耗何其巨大!
而馬騰的糧草來源,如果不對他揚州軍劫掠,就只能從西涼征集,或從韓遂處獲取!
其中從西涼征集,后勤補給太長,絕非上策!
此刻必然是馬騰在謀劃韓遂糧草,韓遂則在對馬騰嚴防死守!
如此聯手之勢,談何互為犄角!ʝƨɢ
恐怕韓遂一黨,就在等待他揚州軍西進,與馬騰的西涼軍血拼!
即便馬騰兵敗身死,韓遂都未必肯出長安!
除非他揚州軍與西涼軍拼的魚死網破,韓遂才可能出來收拾殘局!
可惜周泰聽著廖化解釋,卻依舊沒能想通,忍不住撓著頭皮,訕訕笑道:“主公,這土匪所言,有何道理?”
“你稍后就懂了!”
陸遠神色不耐,轉而側目:“高順,可曾帶信鷹?”
這是他親定的親衛軍主將,卻為眾將排斥,他自然也老臉無光!
只想趁勢布置大軍,讓這廝自己理解!
反正此事無論戰前還是戰后布置,都無礙大局!
而且幾道軍令,也不會耽擱大軍行軍!
高順聞言,當即神色一肅,在馬上抬手抱拳:“回稟主公,信鷹正在后勤軍中!如需軍令,斷不會有誤!”
他行事刻板,在揚州軍中顯得呆頭呆腦!
甚至陸康等人進了軍營,他也依舊逐個搜身!
而且他為人無趣,從不飲酒,好似隨時準備大戰!
不過他一切以軍規為重,卻讓陸遠極為信任!
“傳令文丑!”
陸遠并未廢話:“山地軍即刻兵進武威,遷徙盡西涼百姓!尤其是馬騰族人,一個都不能少!此事限期五日,不得有誤!”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個人提醒他一下,西涼民風彪悍,非常之時,當有非常手段!”
他早有打算,山地軍進入西涼,一舉端了馬騰老巢!
這是他大軍兵爭,想要率先搶到的一份紅利!
不過其中真正關鍵,卻是對西涼軍的釜底抽薪!
只要將西涼物資取之一空,西涼馬騰就已再無退路!
首先掐斷了西涼軍糧草,令其后勤供給,只能從韓遂處獲取!
而韓遂同樣是無源之水,坐吃山空,斷然不會無償供應西涼軍消耗!
西涼老巢被破的消息到時,這兩支貌合神離的大軍,必因糧草而另起爭端!
哪怕他們真能同仇敵愾,合力劫掠揚州,他揚州軍也可隨時遁入深溝陷阱后方!
當中關鍵,只是他要盡量拖延西涼軍,讓西涼老巢的消息來得晚些!
當然五日時間,也是他按西涼軍回師的時間判斷,早有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