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扒皮東拉西扯,動搖軍心,此刻終于圖窮匕見!
他軍中將ʝƨɢ士的家眷到了益州,將士們勢必生疑!
可惜他未及制止,龐德已挺身而出,截頭大刀一頓,硬邦邦道:“陸扒皮,何出此言?在下的夫人,如何會在益州?”
“你就是龐德?不錯!”
陸遠縱馬靠近,略作打量,笑吟吟道:“你有幾日未見家書了,難道不知此事?你夫人嫌你長得丑,已經改嫁到益州了!她帶著你的錢財,領著馬超的妹妹,趕著馬車去的!”
他搖頭失笑,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此事由陸某親自操持,兩萬山地軍不辭勞苦,千里奔襲武威,才給她湊齊西涼百萬民力的嫁妝!今后新婚,新夫君絕不會虧待她!”
他信口胡說,只為挑破西涼老巢一事,繼續動搖西涼軍軍心!
當然也是順手為之,認清龐德其人,方便他在戰后招降!
至于有意刺激,則是免得龐德性情剛烈,心生死志!
畢竟戰火一起,亂箭攢射,真拼命的只有死路一條!
只有心存念想,哪怕是一絲仇恨,也會有一線生機!
而他入目所見,還只是領兵校尉的龐德,也讓他頗為滿意!
只見龐德虎背熊腰,手持丈余長刀,典型的西北壯漢!
只是此刻神色變幻,眉宇猙獰,活像一頭擇人而噬的憤怒雄獅!
“你……你放屁!”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龐德呆滯片刻,終于就此爆發,咬牙切齒道:“陸扒皮,你休要危言聳聽!你陳兵于京城,何來兵力!何況我夫人是何性情,我心中自知,豈容你肆意詆毀!”
陸遠和善一笑,云淡風輕,卻并未回應!
事到如今,已經不需他再多說什麼!
西涼軍將士但凡還有一絲頭腦,就該猜到老巢被端!
反而是馬騰眼角一跳,匆忙回望后方,盯向此次隨行出營的千余將士!
可惜他始料未及,西涼軍將士已在呆滯一瞬后,瞬間嘩然!
“老二,你平日最是戀家,有多久沒收到家書了!”
“不對!老子的家書哪去了,此次怎麼耽擱這麼久!”
“不只是你的家書,還有我軍的軍糧,已經耽擱三日!”
“他娘的,老子想起來了!揚州軍的確還有一支遠征軍,由文丑統領!”
“對!當時小將軍還曾嘲笑陸扒皮,勞師遠征,不自量力!”
“主公,老家到底怎麼回事?陸扒皮所說是真是假?”
長久以來,他們始終是天下最強騎兵,有著無可比擬的驕傲!
他們也是天下最好的戰士,嗜血無畏,天生屬于沙場!
不過他們畢竟是人,是人就有情感,終究無法割舍血脈親情!
即便龐德在沉默中爆發,妄圖自欺欺人,抑或從陸扒皮眼中看到破綻!
可他們聯想西涼軍近日的異狀,卻已無法自欺!
武威與扶風并不遠,順流而下只需兩日!
可為何連續三日,他們要靠韓遂籌集糧草?
為何近日以來,他們都沒有收到家書?
主公明知韓遂為人,為何要將軍糧這等大事,交由軍糧操持?
以陸扒皮而今地位,在此事上胡說,有何意義?
只要主公一份西涼公文,就可輕易拆穿陸扒皮,讓其威嚴掃地!
偏偏主公此刻沒有公文,反而陸扒皮的確有一支遠征軍,之前屢屢被小將軍嘲笑!
這支遠征軍人數兩萬,只要下了高原,就可經西平進入武威!
他們大軍遠離西涼老巢已久,西涼境內,只有一些州府衙役!
如果陸扒皮出兵偷襲,西涼之地,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之前陸遠小火慢燉,不斷滲透的情緒悄然爆發,終于一發不可收拾!
西涼軍將士聯想細節,越想越是心寒,忍不住紛紛將目光投向馬騰!
馬騰腦中轟的一下,他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爆發了!
一時心思急轉,計較著當下之計,還是要先穩定局面!
無論如何,不可見血,以免炸營兵變!
“你們……你們皆生在西涼,追隨老夫已久!”
馬騰竭力穩定情緒,太陽穴卻依舊突突亂跳,面無表情道:“我軍后方,的確如你們所想!不過你們當知,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致戰!如今之計,你們萬不可意氣用事!”
自從陸扒皮兵臨他西涼軍營,他就始終進退兩難!
事到如今,他也同樣騎虎難下!
雖然早知陸扒皮要挑明西涼老巢一事,可惜陸扒皮手腕太過隱秘!
只言片語,只任憑他們軍中將士自行猜測!
如果陸扒皮直接挑明,他倒可以憑借威望,把此事說成是陸扒皮挑撥離間!
如果他西涼軍中只有少數人猜測,他也可以殺一儆百,直接止住流言!
可此刻千余將士為此議論紛紛,他則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唯恐引發兵敗!
自古順民不當兵,當兵無順民!
他西涼軍將士戰力最強,卻也最是桀驁不馴!
如果他敢在此時揮刀,讓這群人見血,結果就只會炸營!
甚至他根本無法搪塞,只得硬著頭皮,將此事如實相告!
以免將士們心生不滿,與他離心離德!
否則他愛子馬超,哪怕有西楚霸王的戰力,可拼死搏殺百人!
他們父子在憤怒的將士們面前,恐怕也會死的無比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