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挺牛啊,別他娘給臉不要臉,你今兒個忤逆世子殿下,世子殿下仁厚,可咱大伙兒看不過去,不為殿下出出氣都對不住咱們的身份!”
李樹站在一邊旁觀,沒有插手的意思。
他也憋著火呢。
府兵們見霍延默不作聲,以為他怕了,不由大聲譏諷:“骨氣呢?忤逆殿下的骨氣哪兒去了!你不會是故意惹殿下生氣的吧?你說話啊!啞巴了?”
一個脾氣爆的,說著說著,直接揮拳過去。
霍延眼神都沒動一下,一腳將人踹出老遠!
府兵們下意識退后幾步,靜默一片。
李樹挑挑眉,走到霍延面前,高大的身形襯得霍延更加瘦削單薄。
“不愧是霍家的種,夠本事。”
霍延掀開眼皮看他,“明日還要當值,鬧大了對你們沒好處。”
李樹被激起興致,“你跟我打一場,你贏了,今晚就放過你。”
霍延點點頭。
能做到副統領的位置,李樹當然不是個花拳繡腿的。
而霍延,天生神力,又有家學淵源,加上天賦異稟,根本不是李樹能比的。
不過幾個回合,李樹便被霍延摔在地上困住,輸贏顯而易見。
他仰視霍延,由衷道:“你很厲害。”
霍延放開他,“可以休息了?”
眾府兵全都屏氣不敢作聲,在他們眼里,李樹已經是高手了,可親眼見到霍延輕輕松松贏了李樹,只覺得自己當真有眼不識泰山。
人都是慕強的,不過轉瞬,他們對霍延的態度就發生了根本性轉變。
府兵和霍延交鋒之事,全都落入樓喻耳中。
樓喻凝視馮三墨面無表情的臉,覺得他真是探聽消息的好苗子,惜才之心更盛,不由問:“你想不想習武?”
馮三墨猛然抬頭,“想。”
習了武,他就能為殿下做更多事。
“好,明日起,你先跟著李樹習武。”
說完轉向馮二筆:“你呢?”
馮二筆當然不想,他撓撓頭,五官都皺在一起,試圖求情:“殿下,奴不是個習武的料子,奴就不了吧?”
樓喻也不強迫他,“不習武可以,跑步少不了。”
馮二筆欲哭無淚。
每日罰跑定在戌時初,也就是晚上七點,必須跑上半個時辰。
大盛朝每天只吃兩頓飯,晚飯在下午四五點左右,到晚上七點消化得差不多,跑一個小時后洗澡睡覺正好。
樓喻翌日起來,在府兵陪同下逛完整個田莊。到了戌時,換上一身短打,跟著大家一起跑步。
一眾隨侍和府兵都驚呆了。
世子殿下好端端的,干嘛要想不開虐待自己啊?
樓喻早就想鍛煉身體了,身處亂世,沒有一個強健體魄根本撐不到最后。
王府不適合鍛煉身體,田莊視野廣闊,道路寬敞,跟大家一起奔跑,只覺心胸都舒暢許多。
馮二筆本來還想偷懶,但見樓喻親自上陣,不得不硬著頭皮往前沖。
眾府兵因為此事,對樓喻倒是有所改觀。
霍延在隊列中面無表情地跑著,對他來說,跑步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比起別人的臉紅氣喘、大汗淋漓,他簡直像個異類。
來田莊的第二天,除霍延、李樹少數幾人,其余人再次癱軟在地。
莊頭頗覺莫名,不是說殿下是來種地的嗎?怎麼一天下來啥事不干就在田地亂逛呢?不僅如此,還大晚上跟那些莽夫在一起跑步,實在不雅觀。
洗完澡,樓喻一邊給自己揉腿,一邊在腦海中勾勒白天走過的田莊。
按摩完畢,他尋來紙筆,開始在紙上畫圖。
敲門聲響起,馮二筆在門外道:“殿下,楊繼安求見。”
“讓他進來。”
楊繼安剛洗完澡,披頭散發地跑過來,稚嫩的臉上還掛著紅暈。
樓喻打量他一眼,原書中說楊繼安是個俊朗硬漢,現在這個小蘿卜頭還真瞧不出來。
“什麼事?”
跟樓喻相處久了,楊繼安知道他沒世子架子,不像以前那麼小心翼翼,直白道:“殿下,我今天看到三墨哥哥在跟李統領習武,我能不能也跟著一起學?”
樓喻一愣,對哦,楊大將軍現在還不會武。
他想也不想道:“當然可以。”
“殿下最好了!”楊繼安眉開眼笑,“我今天見到弟弟妹妹,他們都很好,殿下,您就是我們的貴人!”
小孩嘴甜,好話一籮筐。
樓喻連忙打住,“事兒說完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楊繼安探出小腦袋,瞅了瞅紙上的線條,不由問:“殿下在畫圖?”
“嗯,想把田莊地貌畫出來,便于縱覽全局。”樓喻隨口回道。
楊繼安驚訝:“您畫的是田莊?”
樓喻盯著他,“不然呢?”
他知道自己畫得不好,但這事兒只能自己說,不能別人說。
楊繼安立馬改口:“殿下,這種小事哪能勞您親自費神?”
樓喻暗笑,這小孩都成精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
楊繼安順桿子爬,“殿下要是信任我,明天我就交一份完整的田莊圖過來。”
“行啊,”樓喻將筆墨紙硯遞給他,“好好畫。”
楊繼安縮縮脖子,“不是我畫。”
樓喻好奇:“那是誰?”
“要不等明天先看了圖,殿下要是滿意,我再告訴殿下。”楊繼安嘿嘿笑道。
樓喻摸摸他的小腦袋。
書中言,楊大將軍不以勇武聞名,而是憑善謀取勝。
倒是誠不欺我。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