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慶王妃既是主上,又是女人,周滿并不還招,僅僅防守而已。
不少府兵圍在院外觀戰,不由震驚嘆服。
“原來王妃武藝這麼高強!”
“巾幗不讓須眉!”
“周統領是不是要敗了?”
周滿實在無奈,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到最后,只能厚著臉皮求饒道:“王妃,屬下認輸!”
冰冷的刀刃貼著他的脖頸,慶王妃停下攻勢,眉目鋒銳。
“覺得憋屈?”
周滿不吭聲。
慶王妃冷哼一聲,“你不聽世子之令,焉知世子是否憋屈?”
“你想回擊,卻又不能回擊。世子想懲罰不聽號令者,卻又不能懲罰。周滿,你還記得自己是慶王府的統領嗎!”
周滿鼻翼翕動,喘著粗氣道:“王妃,我粗人一個,不懂什麼大道理,我只服該服之人。”
“如果世子只會躲在娘親后頭,讓自己娘來找場子,我可以不當這個統領。”
慶王妃聞言收刀,面露譏諷道:“老娘是看不過一群孬貨浪費糧食,你別扯老娘兒子。”
“王妃風采不減當年,屬下佩服。”周滿吊兒郎當地拱了拱手。
慶王妃剜他一眼,目的達成,廢話不多說,轉身就走。
樓喻剛至田莊,此事就傳入他耳中。
他沒跟周滿打過交道,甚至不知他長什麼樣,不由找來李樹詢問。
“其實周統領以前不這樣的,”李樹語氣中滿是可惜,“好像是幾年前入京回來后,人就變了。”
樓喻:“是圣上過壽那次入京?”
李樹點頭。
樓喻心道,看來四年前入京,不僅“樓喻”身心遭受打擊,周滿應該也經歷了什麼不堪。
“你當時可入京了?”
李樹搖頭,“沒有,屬下當時守在慶州城里。”
他既不知曉緣由,樓喻便打發他走了。
“二筆,你讓三墨去調查此事,”樓喻吩咐道,“當然,盡力而為便可。”
他對周滿不怎麼感興趣,但他對當時發生的事情感興趣。
不過,再大的事情也趕不上春耕。
早在年前,樓喻就讓莊頭劃分出三塊試驗田出來,分上中下三等。
剩余的田地,就讓莊戶們按照以往的耕作方式進行。
他叫來林大井,將試驗田的耕種步驟交給對方,囑咐道:“這三塊田,由你負責帶人耕種,一切按照我給你的法子。”
林大井如獲至寶,連連點頭:“請殿下放心!小人一定謹遵殿下之令!”
“還有,從春耕到秋收,每一階段種子、秧苗、秸稈、麥穗的特征和變化,你必須詳細地記錄在案。包括試驗田和普通田在內。”
林大井不迭點頭。
“種地我是外行,如果我所言還有遺漏之處,你自行補充。”樓喻從來不認為自己一定能想得周全。
林大井卻如醍醐灌頂,雙目放光。他總覺得殿下的話透著某種難以形容的智慧。
試驗田的春耕與普通田不同。
樓喻數月前準備的糞肥、磷肥,如今全都可以用上。
翻土前,樓喻指揮林大井帶領莊戶先將肥料均勻灑在泥土表層,再用農具翻碾。
如此一來,肥料就會翻入土層下面,不會輕易被水流沖走,能為植株根系提供充足的養分。
田野間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與此同時,李樹帶領一百號人辛勤開荒。開出的荒地,樓喻打算用來種土豆。
占南送來的土豆足有一大筐,樓喻估算了下,如果能夠正常種植成功,到秋天他就能收獲一倉庫的土豆!
這幾天,他都心情愉悅,斗志昂揚。
趁著他閑下來時,馮二筆稟道:“殿下,逢春和采夏求見。”
樓喻問:“她們來田莊了?”
“是,現在就在院外。”
“讓她們進來。”
逢春和采夏低著頭走進來,手上分別捧著小冊子。
“殿下,城中所有書鋪的紙張種類、價格以及紙張的來源,奴婢皆已記錄在案,請殿下過目。”
采夏奉上案冊。
樓喻打開瀏覽一遍,道:“只是打聽這些,不足以用掉這麼長時間,逢春手里拿的什麼?”
“什麼都瞞不過殿下。”采夏眉眼帶笑。
接過逢春遞來的冊子,樓喻翻開,不由挑了下眉。
“奴婢和逢春姐姐追本溯源,打聽了那些造紙坊的情況,也都記錄在冊。”
樓喻淡淡問:“我沒讓你們打聽這些,為何?”
“殿下,奴婢無意揣摩您的意思,”采夏急得臉都白了,“只是您提到紙張出自哪個造紙坊,奴婢便留了一個心眼。”
樓喻倏然笑道:“做得很好。”
能從他的任務中窺到他要做的事,這兩小姑娘還挺敏銳。
見他笑著表揚,采夏和逢春心口大石落定,臉上浮現羞澀的笑意。
她們搜集到的造紙坊情況,無非就是造紙坊的名稱、選址、商業模式等等,其中不包括造紙的技藝,畢竟這是人家的商業機密。
不過這些對樓喻來說,也具備一定的參考價值。
他想了想道:“你們再替我做一件事。”
“殿下請吩咐。”
“去招募若干工匠建造屋舍,年齡在十六周歲以上三十五周歲以下,有從業經驗者優先,其余身份不限,日薪六十文。”
逢春、采夏領命退下。
馮二筆端來一盞茶,心疼道:“殿下,您歇息歇息。”
他一直陪在樓喻身邊,見他大事小事不斷,許多事還得親力親為,忙得連軸轉,實在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