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柏:“……”
世子殿下這麼著急的嗎?
他捋捋胡須,問道:“殿下,老朽尚有一孫,想要帶在身邊傳承衣缽,不知……”
“當然沒問題!”樓喻笑瞇瞇道,“帶多少人都沒問題!”
陳川柏又問:“敢問殿下何時傳授救治之法?”
“您等下。”
樓喻又吩咐阿硯去跑腿,召集“元老”們來主院開會。
頃刻,除了神秘的馮三墨,其余重要人物都到了。
眾人圍坐兩側,靜待樓喻吩咐。
“介紹一下,陳川柏陳大夫,慶州府丁香堂的當家,方才已與我商量,欲在田莊定居坐診,為一眾莊戶看病。”
李樹率先附和:“這是好事啊!”
楊廣懷也笑道:“殿下仁慈,陳老醫者仁心。”
霍延坐得板正,雖一言未發,但眸色溫和柔軟。
“是殿下仁心,欲授老朽救治噎食的法子,老朽不過是私心作祟,實在慚愧。”陳川柏謙讓未遑。
“將諸位召集過來,一為救治之法,二為田莊的醫館開設。”
樓喻起身道:“這法子,諸位也同陳老一并學了,若是以后有用得上的時候,不至于手足無措。”
“多謝殿下傳授!”李樹率先拱手一拜。
馮二筆高興道:“殿下昨日大展神威,奴沒能親眼見到還覺得可惜呢,奴一定會認真學!”
“行,”樓喻拽著他來到院中空地,“那就你同我一起做個示范。”
他從背后將馮二筆環住,一邊做動作一邊為幾人詳細講解。
樓喻一個攢勁,馮二筆只覺拳頭沖壓之處,一股氣勁往上迸發,瞬間明白此舉用意。
“奴明白了!奴明白了!”
樓喻放開他,“孺子可教。”
又問其余幾人,“看懂了嗎?”
李樹:“大概懂了。”
霍延頷首。
楊廣懷:“此法甚善。”
陳川柏有些恍然,有些困惑:“這是為什麼呢?”
專業級別的選手就是有追根溯源的本能。
樓喻道:“人體本就有萬千奧秘,醫道更是永無止境,陳老行醫問診數十載,救過無數生命,卻也眼睜睜看過許多人失去性命吧?”
陳川柏嘆了口氣:“確實。”
樓喻感嘆道:“對癥下藥,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難。這些經驗皆是先輩試了無數次才換來的。但究其根本,又有多少醫者真的明白?倘若這些原理都弄明白,會不會診治的時候更加清晰明了?”
陳川柏不禁陷入沉思。
樓喻不再管他,對另外幾人招招手:“都來練練。”
馮二筆左看右看,找上看起來最單薄的楊廣懷,楊廣懷欣然同意。
李樹只好將目光投向霍延,被霍延一個眼神拒絕。
他撓撓頭道:“殿下,不如屬下出去找那群糙小伙們練練。”
樓喻隨他去了,轉而看向霍延:“你不愿學?”
“不是。”霍延正色道,“他力氣大,我恐其學藝不精,力道失控,不慎壓斷肋骨。”
樓喻:“……”
李樹也沒這麼莽吧?
現在李樹跑了,樓喻只好轉到他身后:“我力氣不大,技術不錯,可以吧?”
“嗯。”
樓喻從身后環住他,發現他有一瞬間的僵硬。
大概是因習武之人對后背很敏感。
他笑了下,溫聲道:“我快點,不會讓你難受。”
言罷,雙手一同使力。
霍延整個人更僵硬了。
樓喻大發慈悲放開他,“換你來試試,控制好力道。”
他可沒忘男主天生巨力。
霍延順從來到樓喻背后,一眼就看到世子腦后和頸部交界處的細軟絨毛。
他比樓喻高出半個頭,環住樓喻時,呼吸正好落在樓喻的后頸,樓喻脖子一縮,“好癢。”
霍延一個用力,直接將人拔地而起。
“……”
“……”
四周皆靜。
樓喻低頭瞅著自己雙腳與地面的距離,心道,他要不要找點牛奶喝喝呢?
……
演練告一段落,陳老大夫也回過神來。
樓喻咳咳嗓子,說起第二件事。
“以后田莊的人會越來越多,陳老一個人忙不過來,不如挑一些藥童供陳老使喚。”
人老成精,陳川柏一下子就明白樓喻的用意,他倒也非藏私之人,表態道:“殿下請放心,老朽一定傳授畢生所學。”
樓喻笑容更深,“有勞陳老了。”
“二筆,你去田莊宣傳一番,問問有沒有愿意學醫的孩子,都可以來報名。”
“好嘞!”
樓喻又說了幾句場面話后,示意散會。
霍延面無表情走出院外,不由駐足察看自己雙手。
他方才并未使多大力啊。
田莊要開設醫館的消息,長了翅膀般傳入莊戶們的耳中。
“殿下真是神仙下凡!咱們有醫館了!”
“不僅要開醫館,還要挑人去當藥童,要是咱娃娃能學會看病,就不用在地里刨食了!”
霍延回到住處,就看到霍瓊眼巴巴地瞅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說。”
霍瓊問:“小叔,醫館是不是真的要招收藥童?”
“殿下確有此意。”
小姑娘揪著衣角,期待又忐忑:“小叔,我想報名。”
霍延下意識反對:“不行!”
霍瓊有些委屈:“為什麼?”
“你是姑娘家。”霍延不忍心讓小姑娘那麼辛苦,而且醫者還需接近外男。
霍瓊不愿放棄:“可是殿下沒有說不招姑娘家。”
霍延卻一根筋:“不許去。”
霍瓊不敢忤逆他,但心里實在難受,眼眶殷紅地往外跑:“我去問殿下!”
“……”
霍延愣怔一下,立刻拔足追去。
第二十七章
主院離這不過幾步路,霍瓊人雖小,跑得卻快,等霍延追上,她已經敲響了主院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