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的紙不夠光潤、平滑、美觀,他學習過的造紙技藝肯定遠超大盛。
說不定賣紙也能賣不少錢。
不過在古代造紙是個體力活,樓喻雖然經過鍛煉有了些肌肉,但僅憑他一人,根本無法造紙。
一百府兵派上用場了。
正好他們也嫌訓練枯燥,樓喻索性讓他們體會一下勞動人民的艱苦。
讓原料榨出紙漿,是一件極為耗時耗力的活兒。
樓喻耗費大量工夫,在大盛造紙術的基礎上,加入蠟糨、黃檗、膠、礬等輔料,試驗數十次,終于制出更加光潤平滑的紙張。
其紙色澤潔白,瑩潤如玉,筆墨易干而不褪,可謂絕佳極品。
且黃檗有滅殺蟲卵的功效,加入黃檗后,可以防止紙張遭受蛀蝕。
他身邊不乏識貨之人,霍延出身貴胄,楊廣懷見多識廣,陳川柏人老成精,都能看出此紙絕非凡品。
既然已經造出超越大盛的紙張,染色、印花、灑金等技藝就先擱置。
一樣一樣來,才更能抓住市場嘛。
忙完這一階段,樓喻給自己放個假,搬了張躺椅,靠在院子里曬太陽。
春風徐徐,陽光和煦,樓喻躺在靠椅上昏昏欲睡。
“殿下,霍小郎和霍小娘子來了。”馮二筆輕聲稟報。
樓喻睜開眼坐起。
“讓他們進來吧。”
這段日子他實在太忙,都沒工夫見這些小家伙了。
霍煊和霍瓊并肩進了院子,抬首看向樓喻時,不免呆住。
此時陽光正盛,金光灑落在樓喻身上,他身著一襲云白袍服,姿態悠然瀟灑,又見眉目秀致,意態溫雅,仿若神光籠罩,仙人臨世。
兩人呆頭鵝般的神態逗笑樓喻,他彎眸道:“愣著做什麼?”
霍煊性子直爽,開口便道:“殿下太好看了,我不小心看呆了。”
馮二筆咧嘴笑起來,他就喜歡聽別人夸贊殿下。
霍瓊比較含蓄,拘謹道:“上次在醫館,殿下為我解圍,我沒什麼貴重的可以送給殿下,就跟師父學做了香袋,里面都是一些性溫的藥材,有凝神靜氣之效。”
她雖這麼說,可香袋卻沒拿出來。
樓喻不禁問:“香袋呢?”
小姑娘慚愧地低下頭,“我回去重新做一個。”
她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香袋,根本配不上世子殿下!
樓喻卻道:“不必了,就用這個。”
再做一個難免耽誤小姑娘業余時間。
霍瓊只好捧出香袋。
香袋呈圓形,天青色的袋面上,繡著一只翩躚的迷你仙鶴,意境優雅超然,只不過布料粗糙、針腳不夠完美,確實有些拿不出手。
樓喻毫不猶豫接過,目露贊嘆:“這是你自己繡的?”
霍瓊點點頭,“技法拙劣,讓殿下見笑了。”
“繡得很好啊!”樓喻是真心實意地夸獎。
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能繡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而且香袋捧在掌心,有淡香盈出,嗅之心神寧靜,的確是下了功夫的。
他直接將香袋掛在腰封上,認真道:“香袋我很喜歡,謝謝你。”
天青色袋面與云白袍服相得益彰,確實不俗。
霍瓊又高興又感動。
殿下真好!
霍煊見妹妹被夸,不甘示弱,忙上前一步道:“殿下,我也有禮物要送給您!”
“哦?是什麼?”
霍煊故作神秘:“禮物放在外面了,我去拿進來。”
言罷,不等樓喻開口,便拉著霍瓊跑出院子。
須臾,五名體格健壯的漢子踏入院中。
樓喻當即挑動眉梢,心中恍然明白。
恐怕這不是霍煊送的禮,而是霍延送的禮吧!
他下意識端正坐姿,開門見山道:“是霍延讓你們來的?”
汪大勇幾人互視幾眼,齊齊半跪于地,異口同聲道:“汪大勇(許江、呂大寶、馬強、王小河)愿為殿下效勞!”
樓喻面容平靜:“諸位請起。”
五人起身,汪大勇表態:“殿下若有事,盡管吩咐我等。”
樓喻問得很直白:“諸位是因霍延之令做此姿態,還是心甘情愿為我效勞?若是前者,諸位還是請回罷。”
“殿下言重了,”汪大勇作揖道,“我等從陽烏山來尋二公子,本來的確打算救走二公子。可是這些日子以來,我等看得清楚,與其帶二公子回去做山匪,還不如在此為殿下效力,懇請殿下收留!”
樓喻并不全信,不過既然他們已經這般表態,他也不好拂了霍延的心意。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陽烏山的土匪是時候實現他們的價值了。
他問:“霍家舊部還有多少人?”
“加上我等,共二百六十七人。”
樓喻暗自點頭,二百多人,足夠了。
“你能保證那二百多人,都同意來慶州府為我效力?”
汪大勇頷首,“已經傳信回去,他們都愿意前來慶州府。”
樓喻心道,恐怕為的還是霍延吧,慶王世子可沒有這麼大面子。
他笑了笑,“那就等人到齊了再說。諸位皆是驍勇善戰之人,有諸位加入,慶王府如虎添翼。若是得閑,可以一同參與訓練,教教那些府兵。”
汪大勇五人應聲退下。
樓喻重新躺回靠椅,微斂眉目沉思。
“殿下,您當真要用他們?”馮二筆試探問道。
樓喻懶懶掀眸,“你想說什麼?”
馮二筆道:“這些霍家舊部對霍家忠心耿耿,如今愿意留在這里,不過是因為霍延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