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你二人剿匪有功,當重賞!其余諸位府兵,皆有賞賜。”
他已聽說山匪窩里繳獲的財產。
若非霍延和李樹帶兵紀律嚴明,恐怕那些財物都會被眼紅的兵卒們哄搶殆盡。
霍延問:“這些人該如何處置?”
樓喻淡淡開口:“山匪頭目惡貫滿盈,應斬首示眾。其余匪賊,依為惡大小,或送鹽場勞改,或返陽烏山采礦。若是有乖巧順從的,可以留下墾荒或充軍。”
自從經歷斬殺流匪后,他已經能平靜掌握生殺大權了。
那些無惡不作的匪首,死不足惜。
李樹又問:“殿下,那些被害女子該如何?”
“此事我自有考量。”樓喻肅然道,“你二人昭告全軍上下,不得對那些女子行不軌之事,即便只是口出穢言,也要軍法處置!”
二人自然應下。
樓喻溫聲道:“我已吩咐下去,備了好酒好菜,屆時參與剿匪的一千將士,皆可痛飲一場。”
“多謝殿下!”李樹激動得滿臉紅光。
不僅有賞賜,還有好酒好肉,那群兵蛋子一定對殿下更加死心塌地了。
霍延俊目深沉,看向樓喻愈加瘦削的臉頰,不由問:“殿下是否與我等共飲?”
“是哎,殿下不如跟咱們一起暢飲,到時候大伙兒一定更高興!”李樹憨然一笑。
樓喻無奈道:“我若去了,恐怕大家都不自在,你們自飲便可。”
他還有許多事要規劃,沒有閑暇時間,便道:“你二人先下去梳洗一番,歇上一歇。”
李樹行禮告退。
霍延卻在跨出門檻前返回,對上樓喻疑惑的眼神,鄭重道:“你若去了,他們會更加信服于你。”
“什麼?”樓喻有些茫然。
霍延沒想到心思機敏的世子還有這樣純然的一面。
他提醒道:“你去同飲,威望更甚。”
士卒的忠誠,對一個掌權者來說至關重要。
霍延是感激樓喻先前所為,才真心開口提點他。
樓喻聽出他的意思,心里生出幾分驚訝。
他很清楚,此次領兵剿匪,霍延因出色表現,令這一千府兵對他惟命是從。
現在是一千,以后就會是一萬、十萬。
倘若霍延有異心,他完全沒有必要在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上提醒自己。
樓喻心中稍暖,笑意也帶上幾分真切。
“無礙,還有許多事亟待解決,我這次就不去了,日后還有機會。”
這人每天管理慶州府事宜,籌劃未來發展,并不比行軍打仗容易。
霍延邀他同飲,不僅僅是為了所謂的威望,更多的是希望他能借機放松一下。
他覺得樓喻把自己擰得太緊了。
仿佛身后有可怕的巨獸在追趕,他不得不刻不容緩地奔跑。
霍延不再多言,告辭退下。
樓喻想了想,吩咐馮二筆召來逢春和采夏。
殿下許久沒有吩咐她們做事,逢春和采夏差點以為自己被遺忘了。
得到樓喻召喚,滿臉喜色地跑來。
“殿下,可是有事吩咐奴婢去做?”采夏興奮地問。
樓喻不由笑道:“之前讓你和逢春留意行商,可有發現什麼稀奇寶貝?”
“殿下,確實有,不過只是玩物,奴婢見您日理萬機,就沒敢打擾您。”
樓喻隨口一問:“什麼玩物?”
“是奴婢從一行商那里買來的珠子,質地同咱們的琉璃有些像,不過沒有顏色,有些稀奇。”
樓喻:“……”
這不就是玻璃珠嗎!
他正好沒想好制造玻璃的借口,采夏這個發現,簡直遞了一個及時的枕頭!
他強忍驚喜,輕描淡寫道:“竟是無色琉璃,確實稀罕,等得了空,一定仔細瞧瞧。”
轉而說起正事,“今日叫你二人來,是有要事交待你們。”
逢春、采夏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出激動,忙道:“殿下請吩咐!”
“今日府兵剿匪歸來,其中有百余位姑娘家,皆是被山匪擄掠上山的,如今她們有家不能回,又無營生的手段,若是能為她們尋些活計糊口,當是一件善事。”
樓喻言罷看向她們,只見兩人皆面露憤恨,目含晶瑩,想來是同為女子,頗為感同身受。
“殿下,她們太可憐了!”采夏義憤填膺,“那些山匪合該斷子絕孫!”
逢春亦頷首表示贊同。
欺辱女人的男人,不得好死!
樓喻道:“她們受人欺辱,心思敏感,一定不愿與男人接觸,我思來想去,此事唯有你二人適合去辦。”
“殿下請放心!奴婢一定會讓她們重新來過!”
采夏儼然已將那些苦命的女子視作自己的責任了。
“好。”樓喻吩咐道,“先為她們尋個僻靜的住處,仔細登記每人的身份,再給她們安排制衣縫補這類輕巧的活計。”
采夏和逢春領命退下。
翌日一早,霞光萬丈。
來自陽烏山的“客人”在城外待了一夜。那些女子被府兵隔開,全都聚在角落里蒼白著臉色,有的甚至默默垂淚。
她們漫無目的地隨軍來到慶州,如今不知未來在何處。
若非一腔憤怒和不甘吊著,她們或許早就選擇自戕,而非拖著一具污濁的身軀,在黑暗的塵世中茍延殘喘。
那些畜生還沒死,她們為什麼要死!
忽然,一隊人馬從城內而出,打頭的正是剿匪的少年將軍。
他俊眉星目,一襲玄衣凜冽強勢,騎在馬上,俯視一眾山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