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令,陽烏山匪眾燒殺搶掠,為患多年,令無數百姓無辜枉死,為替天行道,今日當誅惡首!”
所有山匪頭目驚恐地看著他。
本以為將他們帶到慶州,是為了充軍或者做苦力,沒想到會殺了他們!
他們掙扎驚呼,連連求饒,卻掙脫不開府兵的桎梏。
一些萬惡的匪首被提溜至人前,他們被繩綁著,被人踢跪在地,就像待宰的羔羊。
曾經,他們將過路的百姓當做魚肉,如今,到他們面對冰冷的刀刃了。
不遠處的姑娘們見狀,不由鼓掌大笑,太好了!
實在是太好了!
就是這些為非作歹的惡徒,毀了她們一輩子!
殺得好!殺得太好了!
當然,欺辱她們的不僅僅是這些人,還有那些叫不上名號的匪眾。
可她們也清楚,那些匪眾是不可能殺完的。
能誅惡首,就已經讓她們心滿意足了。
城樓上,樓喻攜郭濂及一眾官吏,俯視城墻下誅殺匪首的血腥場景。
郭濂等人都是文官,哪里見過這等殘暴血腥的場面,除去見多識廣的司獄官,其余官吏皆面色蒼白,搖搖欲墜,嘔吐不止。
樓喻面上帶笑,神色悠然。
“諸位大人看得可還盡興?這些都是陽烏山無惡不作的匪賊,如今已悉數被擒。如此一來,郭大人便可上奏朝廷,表功領賞。”
他越是云淡風輕,郭濂等人對他的畏懼便越深。
一個不過十四、養尊處優的王府世子,面對此等場面,竟絲毫不覺害怕,反而興致勃勃,極為享受,實在叫人膽戰心驚!
血腥味隨風鉆入郭濂鼻中,郭濂又干嘔一聲,蒼白著臉連忙擺手:“此功當屬殿下,下官不敢冒領。”
“郭大人太見外了,”樓喻雙手扶在城墻上,笑容溫和至極,“你是知府,而我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世子,此功你當得。”
霞光絢爛下,年輕世子的臉愈發清雋,他著一身天青長袍,袍角隨風舞動,端得是霞姿月韻、飄然出塵。
只可惜,這般無害的外表下,竟藏著那般令人恐懼的兇獸!
郭濂無奈道:“殿下若有吩咐,還請直言。”
匪首已誅,金輪乍現。
樓喻轉首面對郭濂,神色銳利:“我要你上書朝廷,將陽烏山地界全部納入慶州府行政管轄內。”
郭濂搖首:“即便下官上書,朝廷也不一定會準奏。”
“如今陛下不理朝政,貪官橫行,事情能不能成,只看孝敬到不到位。”
樓喻哼笑道:“不過一個山匪遍布的陽烏山,那些人壓根不會在意,他們甚至會巴不得你接手一個大麻煩。”
郭濂還能說什麼?寫唄!
匪首被斬后,那群匪眾徹底安靜下來,再也不敢作妖鬧騰。
霍延和李樹依樓喻吩咐,將他們分成幾部分。
罪行極重的,全部拉回陽烏山挖礦,讓他們為以前的過錯恕罪。
樓喻抽調一部分兵力,專門監督他們的采礦工作。
罪行較重的,弄去鹽場產鹽,雖然如今鹽場已經改革,但這些人是罪犯,進入鹽場勞改必定跟普通鹽工的工作制度不同。
樓喻挑選包括趙雙四在內的數人,密切監督勞改犯的工作。
沒犯過多少大惡的,任憑他們自己選,當兵或墾荒都可以。
有些人眼饞府兵的待遇和威風,爭相參軍;有些人不想過刀尖舔血的日子,選擇種地。
如此,四千山匪被分配完畢,拉起去挖礦的有六百人,去當鹽工的有八百人,剩余兩千六百人,兩千人參軍,六百人開荒。
慶州兵力從四千增至六千。
可這還遠遠不夠。
樓喻并不著急,這世道流民只會越來越多,只要是逃往慶州府的流民,他都來者不拒。
若是流民不來慶州怎麼辦?
恰好汪大勇他們的運糧隊又要出發了。
樓喻殷切交待他們,一旦路上遇上流民,一定要大力宣傳慶州對待流民的政策,他就不信沒人來。
汪大勇等人嘴角直抽,無語地離開慶州府。
一切準備工作就緒。
樓喻召集眾位“元老”,于府衙共商慶州未來發展計劃。
他展開慶州府的地圖,纖長如玉的手點了一處地方,對眾人道:“在這里,我想建一座新城。”
一座與舊城相互依托、相互交融的新城池!
會議室一片靜默。
樓喻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
無非是覺得他多此一舉,異想天開。
他收回手,掌心托腮:“諸位皆可暢所欲言。”
楊廣懷問:“殿下為何要建新城?”
“此次俘獲山匪數千余,增兵兩千,然府兵營屋舍有限,李樹,是不是?”樓喻問。
李樹點點頭,“確實不夠,幸虧現在晚上沒那麼冷,要不然那些新兵不知多受罪。”
沒房子住能怎麼辦?幕天席地唄。
想扎帳篷住,也得城內有空間啊。
樓喻又道:“之前那群流民到現在都沒房子住,陽烏山救下的女子想尋一處安身之所也很難。”
他輕嘆一聲,目露悲憫:“日后流民只會越來越多,可城內無處可居,不建新城,又能如何?”
李樹納悶道:“讓他們在城外鄉野落戶便是,何必要專門建新城?”
“因為要‘新’啊。”樓喻故意吊他胃口。
李樹聽不懂,楊廣懷和霍延倒是明白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