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賞半天,渾然忘了范玉笙等人。
綠衣少年不耐煩:“你看夠沒有!看夠還回來!”
樓蔚只好一臉頹喪地還回去。
“如何?”范玉笙笑容清俊儒雅,“你若愿意回答我,此物你愛玩多久便玩多久。”
樓蔚愣愣盯著他,忽道:“此物價值有二百金吧?”
范玉笙笑:“你若不愿占便宜,可多回答幾個問題。”
“不是這個意思,”樓蔚搖搖頭,“就是素來聽聞范府清名,沒想到你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
范玉笙:“……”
綠衣少年怒了:“樓蔚你什麼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樓蔚連連擺手,目帶歉意道,“我就是覺得好奇而已。”
范玉笙笑意微斂,卻還是道:“你為我解惑,我亦可為你解惑。”
樓蔚:“其實也不是太感興趣。”
他起身拱手:“多謝范公子慷慨借物,我先回去了。”
范玉笙便不再攔。
綠衣少年憤憤道:“虧了虧了,咱們借他看萬花筒,他卻一個問題都沒回答!”
“倒也不虧。”
范玉笙收起折扇。
心中有鬼,才會不敢妄言。
聯系萬花筒前后之事,范玉笙有理由懷疑,此物與那位慶王世子脫不了干系。
有了樓蔚避而不答的佐證,他更加確定,看似跋扈瘋癲的慶王世子,定非凡胎濁骨。
*
世家貴族爭相要買陛下同款萬花筒,寧恩侯府也不例外。
謝茂臥床養傷,侯夫人心疼他,便派人高價買了一個萬花筒給他解悶兒。
“公子,這萬花筒真有這麼神?”
榻邊長隨一雙眼黏在萬花筒上,小心翼翼問道。
他聽外頭都傳瘋了,見自家公子也愛不釋手,不由心癢難耐。
他們家公子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能讓公子這麼著迷的,一定極為神妙,若是他也能有幸瞅一眼,此生無憾!
謝茂聞言瞥他一眼,神色輕蔑道:“也就那樣,沒什麼好看的。”
“怎麼會呢,這可是夫人花了二百五十金買來的!”長隨驚呼。
謝茂臉色一沉:“你之前不是跟我說,范玉笙只花了二百金嗎?”
“眼下又漲了,”長隨感嘆一聲,“都是些黑心販子,賣幾個萬花筒,就能賺別人一輩子都見不著的金子。”
謝茂冷笑:“說到底,還不是樓喻惹出來的,要不是他進獻萬花筒,那些行商也賺不了什麼錢。”
“公子息怒,奴聽說郡主也派人去買萬花筒哄喻世子開心,行商是找到了,可沒錢哪!”
謝茂憤憤道:“上次樓喻在銀樓坑了府上那麼多錢,可把母親氣壞了!”
他緩緩摩挲萬花筒,眼珠子一轉:“去,你將他叫來。”
接到“傳召”時,樓喻有些懵。
謝茂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想上趕著找虐?
他正歪靠在榻上,鳶尾跪地替他捶腿,一副風流不羈的模樣。
“二郎找本世子何事啊?”他懶洋洋問。
長隨:“二公子說有好物要同殿下分享。”
好物?
樓喻瞬間想到萬花筒,畢竟如今京城最火熱的就是萬花筒了。
他瞬間來了興致,起身道:“行啊,本世子整理好衣物便去,你先回去復命。”
又吩咐鳶尾:“你叫上他們三個,同我一起去見二郎。”
鳶尾退下去喚人。
屋中只剩下樓喻三人。
馮二筆吃吃笑道:“恐怕是謝二公子想同殿下炫耀呢。”
但誰能知道,那個販賣萬花筒的行商,就是殿下安排的人呢?
樓喻摸摸下巴,他其實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
他本來只是想找皇帝和貴妃代言,給萬花筒打個廣告,卻未料皇帝直接給了他一百金。
皇帝都花一百金換取萬花筒了,誰敢比皇帝花的錢少?
于是乎,萬花筒賣出了天價。
這幾日光賣萬花筒,他就賺了足足三千金!
是金,不是銀。
這他得賣多少鹽才能賺到這麼多?簡直比販鹽還要一本萬利!
可見京城這些大戶有多奢靡!
有了這些資金,京城暗部勢力將會得到更好的發展。
霍延開口道:“或許不會那麼簡單。”
“沒錯。”
樓喻揚起笑容,“他應該不只是想和我炫耀。”
馮二筆:“啊?那怎麼辦?”
“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樓喻整理好衣裳,邁步出屋,“走,去會會他。”
他領著霍延、馮二筆,身后綴著四位美少年,風風火火趕往謝茂的院子。
謝茂長隨一看,帶這麼多人干什麼?砸場子嗎?
樓喻再次踏進謝茂的屋子。
此屋朝南,陽光充足,開闊敞亮,環境清幽雅致,確實是休養的好地方。
寧恩侯府是真的有財氣。
樓喻笑瞇瞇在桌案旁坐下,問謝茂:“二郎尋我何事?可是悶了?恰好陛下送了我幾位美人,各有各的絕活兒,不如讓他們給你解解悶兒?”
“樓喻,你說這些有什麼用?”
謝茂晃著手上的萬花筒,得意道:“你恐怕不知道,京城的萬花筒都賣到三百金了。聽說你姐姐托人去買,卻連一百兩銀子都掏不出。”
樓喻面上帶笑,眸中笑意卻收斂:“我姐姐也是你大嫂。”
“你說你虧不虧?”謝茂不理會他的提醒,自顧自嘲諷道,“若是沒有進獻給娘娘,或許你憑兩個萬花筒,都能賺到六百金了。”
一旁的馮二筆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
謝二郎是不是有病?
樓喻神情繃住,卻故作灑脫道:“本來就是獻給陛下和娘娘的,何來吃虧?陛下仁厚慷慨,不也送了本世子一百金和四位美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