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連忙跪下,激動道:“奴愿意!只是殿下,奴若是來做司戶,新城那邊怎麼辦?”
“不必擔心,你擔任司戶一職,流民依舊歸你管理。除了流民,還有慶州所有戶籍,你都要一一查實核準,這項工作非常關鍵,希望你能好好干!”
不論哪個年代,戶籍工作都是最基礎最根本的。
樓喻不清楚原先府衙的戶籍冊是什麼模樣,他只需要魏思整理一份更加完整清晰的戶籍資料出來。
魏思斗志滿滿:“是!”
“關于流民落戶及分配土地一事,你同沈司農一起處理。”
“奴記住了。”
“要是有什麼棘手的,盡管來問我。”
“是!”
魏思新官上任,干勁十足。
雖然他不是朝廷正經委派的,但他是世子殿下的親信!
單憑這一點,其他官吏就不敢不給他面子。
在做戶籍工作之前,魏思還得跟呂攸交接一下工匠事宜。
在此之前,他將參與新城建設的工匠全都記錄在冊,包括每個人的姓名、年齡、住址、從業時間、擅長工種、有無遲到早退等事宜,清晰明朗地一一呈現出來。
呂攸:“……”
饒是他再淡定,也不由被魏思這種嚴謹細致的工作作風給打動。
魏思使用的圖表非常新奇,且清晰直觀,方便實用。
他不由盛贊:“魏大人巧思,竟能想出這種法子,如此一來,這些工匠的情況一目了然。”
魏思在別人面前都是一副清高的做派,聞言只是淡淡道:“這種圖表是殿下教授我的。”
呂攸:“……”
他摸摸胡子,又問:“這些線條是用什麼筆畫出來的?”
那些淺灰色的痕跡,一看就不是墨汁。
魏思大方地取出筆盒,從里面拿出一支炭筆遞給他:“這也是殿下讓人做的,不論是書寫還是勾畫圖表都很方便,你試試?”
“多謝魏大人!”呂攸也不推辭,笑著收下了。
樓喻入京前,郭濂還沒有徹底倒下,是以他雖常常在府衙辦公,但很少吩咐府衙官吏做一些核心的事情。
府衙官吏一直保持著原先的工作模式。
自從魏思入衙之后,一眾官吏見識到魏思的工作方式和辦事效率后,嘴上雖不說,心里都是很佩服的。
他們暗地里偷偷摸摸地學習,府衙中開始刮起學習圖表、使用炭筆的風氣。
因為炭筆比毛筆更容易普及,而且更具速記功能,一些原本不怎麼會寫字的雜吏也都跟風學習用炭筆寫字。
寫完之后頗有成就感,覺得自己也是個文化人了。
樓喻又親自編寫一套制式公文的冊子,吩咐府衙上下官吏學習,以后任何公文都按照制式公文的模板來,不要有任何廢話。
制式公文一出,底層小吏的工作負擔瞬間減輕不少。
只要印出許多制式公文,以后他們不管是登記信息還是向上官呈報事務,都便利快捷許多。
原本死寂沉沉的府衙,而今工作效率飛一般迅速上升,所有人都斗志滿滿,投入快速發展的慶州建設中。
這幾日,樓喻除了改革府衙陳舊的運作模式,還抽空帶江波、元銘參觀了慶州府新舊兩城。
自建新城以來,慶州舊城內商旅絡繹不絕,儼然一副熱鬧繁華的盛景。
不過江波和元銘走南闖北多年,見識過更加繁榮的城池,并未大驚小怪。
可在看到新城時,他們忍不住瞪大眼睛。
那一棟棟灰色冷肅的建筑,實在叫人既心驚又新奇。
二人這下終于放下心來。
世子殿下心有宏愿,所圖不僅僅是至高無上的皇位,而是大盛地界內河清海晏,百姓安居樂業。
雖然世子沒明說,但兩人從新舊兩城中可以感受出來。
世子是真正將百姓放在心上的。
跟著這樣的人干,不虧!
歇了幾日后,江波終于憋不住,帶著元銘來王府東院找樓喻。
“小外甥,你看,我和你元叔叔都來這麼多天了,你要不要安排咱們一點事情做?”
既然選擇投奔慶州,江波也不拿喬,該做事就做事,該出力就出力。
他們船幫再發展,也不過是個混江湖的船幫,沒什麼大的前途。
而跟著世子做事,世子總歸不會虧待他們。
樓喻邀請兩人坐下,讓馮二筆上茶。
“舅舅,元先生,我確實有事需要拜托船幫。”
他也不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眼下慶州人口激增,荒地開墾后還沒進行栽種,明年秋收前,咱們都得依靠買糧度日。”
元銘了然:“殿下是想讓我們去運糧?可是據我所知,殿下已經有了運糧隊。”
“汪大勇他們并非專業船工,此前我擔心他們陸路運糧遭流匪搶奪,便改成水道,不過還沒來得及用上。且慶州沒有像樣的大船,沒有經驗豐富的船工,也沒有更多的渠道,比起舅舅的船幫,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船幫有大船,有經驗,還有不少江湖上的渠道,知道哪兒有糧,清楚哪條水道水匪少,肯定比汪大勇他們更適合水上運輸。
就拿這次來說。
江波帶了八艘船,運了數千石糧食以及貨物來投誠,這是慶州船隊遠遠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