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霍延因他斷發,他總不能直接無情地將頭發給扔了吧?
馮二筆聞言,立刻取了荷包來,就要伸手去撿頭發。
“罷了,我來吧。”
樓喻接過荷包,暗嘆一聲,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
收好了頭發,樓喻便也做好了心理建設。
就當他斷片了,昨夜無事發生!
這幾天他都不打算跟霍延再見面,等過段時間,霍延忘了昨晚的事再說。
可惜的是,他剛吃完早飯,霍煊和霍瓊就來求見他。
“殿下,今天是正月初一,咱們之前說好要送小叔生辰禮的。”
霍煊眼見都快中午了,不得不來東院提醒樓喻。
樓喻:“……”
對哦,他差點忘了。
臘月二十八那天,他得知霍延生日后,就和霍煊商量著要送霍延什麼禮物。
樓喻除了刀啊劍啊什麼的,實在想不出什麼新鮮的點子,可是他已經送過霍延劍了。
霍煊也沒什麼想法,他總不能每年都送小叔一只機關虎吧?
兩人便找上霍瓊。
霍瓊同樣傻眼,她也很糾結,每年送不重樣的禮物,實在是太難了!
小叔什麼樣的東西沒見過?不整點新鮮的好像很拿不出手哎。
三人想了半天,然后樓喻冷不丁問:“你們倆可還記得霍家的將旗?”
大盛軍隊旗幟有很多種,其中將旗象征著將領的家族與個人榮譽。
霍家軍每次出征,都會揚起“霍”字將旗。
而這些旗幟,在霍家覆滅后,就已經被焚燒殆盡。
霍家的榮耀終成一抔灰燼。
兩小聽到這個問題,先是驚愣當場,而后驀然紅了眼眶。
霍煊小心翼翼問:“殿下,您是不是要送一面將旗給小叔?”
“是有這個想法。”
樓喻私以為,在霍延心中,最為重要的就是霍家的名聲和榮譽吧?
希望這面旗子能讓他高興。
兩小感動得熱淚盈眶。
霍煊舉手道:“殿下,我記得!我記得很清楚!”
霍瓊不甘示弱:“殿下,我也記得!”
“行,那咱們三個就做一面旗子送給你小叔,怎麼樣?”
樓喻笑瞇瞇道:“布料我來出,阿瓊負責繡上字。”
“那我呢!”霍煊急忙問。
“你就給阿瓊打打下手。”
三人悄悄謀劃好,就等正月初一送禮物。
結果兩小從早上起來等到現在,也沒等到樓喻派人通知他們,只好自己找來了。
可是!
樓喻剛剛還想著這幾天不要與霍延有過多交集,結果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他還沒從之前的尷尬中回過神來,便道:“我今日身體不適,就不去了,你們倆送去吧。”
霍瓊連忙道:“殿下哪里不舒服?我去叫陳師父。”
“不用不用,”樓喻擺擺手,“你們去吧。”
兩人只好相攜去了軍營。
霍延正在營房制定新年訓練計劃,聽人通報說霍煊和霍瓊來了,便讓兩人進來。
“你們怎麼來了?”霍延問。
霍煊笑瞇瞇道:“小叔,生辰快樂!”
霍瓊將長匣子捧到桌案上,認真道:“小叔,這是殿下、哥哥和我一起送您的生辰禮。”
霍延完全將自己的生日給忘了。
他心中一暖,又問:“殿下和你們一起?”
“嗯!”
霍延倒是生出幾分好奇,什麼樣的禮物會讓殿下和阿煊阿瓊一起送呢?
他打開長匣。
手陡然瑟縮一下。
即便還沒有展開,單憑這卷軸的長度和布料的顏色,他就已經猜出來了。
——這是霍家的將旗。
曾經被砍倒、被燒毀的將旗,如今由霍家的血脈親手奉上。
他緊緊扣住匣蓋,低啞著問:“這是誰的主意?”
他低著頭,霍煊和霍瓊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從他緊繃的身體和青筋暴起的手背來看,便知他情緒一定不同尋常。
霍煊壯著膽子回:“是殿下。”
霍延胸口一燙,驀地笑起來。
他小心捧出旗幟,近乎貪婪地凝望著,一點一點徐徐鋪開。
這是屬于霍家的榮耀。
就算曾經跌入泥潭,今后也必將騰飛九霄!
而這個機會,是樓喻給他的。
新年過后,新城建設和水利工程繼續推進。
樓喻叫來李樹,道:“我打算抽調一部分兵力修筑新城城墻,你來安排吧。”
“殿下,修筑城墻不是工匠的事嗎?”李樹不解。
樓喻輕嘆:“工匠忙著造房子,等開春后還要參與春耕,我看營中士兵成天訓練也挺枯燥,不如拉去修城墻。”
而且自己親手修的城墻肯定更有歸屬感,以后守城時一定會更加盡心盡力。
李樹又問:“殿下需要多少兵力?”
新城很大,城墻長度和高度加一起,需要耗費不少勞力。
樓喻估算了下,道:“五千人吧。”
當然,建城墻的也并非全部都是士卒,他還會安排一些工匠當做技術指導。
趁著開春之前,先把土層給夯實了,等天氣轉暖,再用磚石和水泥壘砌外墻。
李樹接到任務后,就跑回營中找霍延。
“殿下說要點五千人建新城城墻,霍統領,咱倆一起挑人吧。”
霍延微愣,而后頷首:“好。”
五千人挑好之后,李樹來找樓喻復命。
樓喻又問:“眼下騎兵練得怎麼樣了?”
李樹老實道:“殿下,咱們營中霍統領騎術最強,騎兵營他管得比較多,您可以問他。”
“怎麼,”樓喻淡淡瞥他一眼,“你是副統領,你卻不清楚情況?”
“沒有,只是霍統領經驗更豐富,眼光更毒辣,能瞧出屬下瞧不出來的事情,屬下怕在您面前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