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狼突然襲向樓喻后背。
“殿下!”
馮二筆毫不猶豫推開樓喻,灰狼尖銳的利爪劃破他的左臂,留下幾道血痕!
他痛叫一聲,卻還是不管不顧擋在樓喻身前,用火把與灰狼纏斗!
樓喻眉色一厲,袖弩對準灰狼,深沉夜色下,鋼制的箭頭噗呲射入灰狼頸部,灰狼連嚎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倒地不起,氣絕而亡。
嚴輝急忙大喊:“杜統領!快去救殿下!”
未等杜芝有所反應,不遠處忽然傳來隱隱約約的馬蹄聲,而且這馬蹄聲直直奔著他們而來,離他們越來越近。
連帶著腳下的大地都在震動。
僅剩的狼群似乎被馬蹄聲震懾到,竟紛紛退卻逃離。
樓喻立刻吩咐:“帶二筆去清理傷口!”
宋硯嘴唇緊抿,擔心地扶著馮二筆下去清創、上藥、包扎。
所幸傷在左臂,加上冬天穿得多,傷口不算深,沒有什麼大礙。
馮二筆疼得嘴唇都白了。
那群騎馬的人來到使團眾人面前。
為首的是個彪形大漢,高鼻深目,穿著阿骨突部人的衣裳,厲目掃視滿地狼藉,用蹩腳的盛朝官話問:“你們可是盛國使團?”
嚴輝見樓喻沒有表態的意思,遂上前一步:“不知閣下是?”
“我是左賢王麾下都尉賽耶,特來迎接盛國使團。”
左賢王,在阿骨突部中,一般是由王儲充任。
也就是說,這位賽耶都尉,是王儲阿布圖的手下。
為什麼他們會突然出現在這?
樓喻一路行來時,一直都心存疑惑:為什麼使團走了一天,連一個牧民、一座氈房都沒有看見?
這不合理。
聯系剛才那群發了瘋的狼,以及突然出現的阿布圖手下,他不得不懷疑,這一切絕非意外。
嚴輝有些懵,怎麼就突然有人來迎接使團了?
他小心翼翼問:“不知賽耶都尉有無憑證?”
賽耶祭出狼牙令。
嚴輝借著火光仔細去看,確定這真的是阿骨突部王儲才有的令牌,這才松了一口氣。
“多謝左賢王派人迎接。”
賽耶:“別在這過夜了,跟著咱們走。”
經歷狼群侵襲,使團成員都不愿繼續待在這兒了,紛紛決定拔營啟程。
樓喻問李樹:“大家伙兒可有受傷?”
“殿下請放心,都是一些小傷,不礙事兒。”
李樹說完,氣狠狠地道:“殿下,杜芝那個鱉孫子忘恩負義,屬下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樓喻詫異看他一眼:“我又沒讓你憋著。”
“啥?”李樹瞪大眼睛,“殿下是同意屬下去揍那癟犢子?”
樓喻淡淡問:“他不該揍?”
“該!”
李樹轉身就朝杜芝走去。
樓喻回到馬車,馮二筆已經包扎好了傷口靠在車廂內休息。
見到樓喻,立刻坐直身體:“殿下可有受傷?”
“我很好。”樓喻伸手拍拍他的肩,“這幾日你好好養傷,有什麼事讓阿硯做。”
“殿下,就是一點小傷,不礙事,奴還有右手能用呢!”
馮二筆可不想把伺候殿下的活兒假手于人。
“讓你休息就休息,哪那麼多廢話?”樓喻板起臉。
馮二筆委屈巴巴:“奴知道了。”
外頭傳來一陣喧鬧。
“你敢打我?!”杜芝不可置信地叱問。
李樹莽聲莽氣:“老子不僅要打你,老子還要揍你!”
他根本不跟杜芝客氣,那真的是拳拳到肉,毫不摻水。
有禁衛軍要上前阻止,李樹紅著眼珠子吼道:
“我們殿下好心相救,結果你們呢!一群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呸!慫貨!軟骨頭!現在這麼起勁,剛才怎麼不去殺狼?都他娘給老子滾一邊去!誰下的令老子揍誰,別他娘不長眼往上湊!老子的拳頭可不長眼!”
禁衛軍慚愧地低下頭。
杜芝被揍得吱哇亂叫,一邊被揍一邊喊狠話:“老子定要讓你好看!”
“我呸!”李樹吐他一口唾沫,“你他娘算個屁!你就是個孬種!打你老子還嫌臟了手!”
眾人:“……”
就連和事佬嚴輝也不出面勸了。
實在是杜芝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危害到使團的安危。
且為這樣的人說情,嚴輝自認臉皮再厚都做不到。
兩者相較,還是慶王世子更加靠譜。
“狼是你射死的,狼群是你引來的,弟兄們死的死傷的傷都因為你愚蠢的行徑!你還敢叫囂!滾吧蠢貨!”
話音落下,李樹致以最后一擊,砸中杜芝的腹部。
杜芝驚怒交加,竟直接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暈了就暈了。
而且李樹沒有招呼杜芝的臉蛋,并不影響使團的顏面和形象。
他揍爽了便回到樓喻馬車旁。
一旁賽耶等人看完了整場鬧劇,才問:“還要不要走?”
嚴輝忙下令啟程。
深夜的草原一片寂靜,使團跟著賽耶騎兵隊的蹄聲,緩緩向王庭進發。
他們足足走了一夜。
翌日金輪初現,霞光萬道,使團一行人終于看到遠處的阿骨突部氈房。
經過一夜混戰和行路,他們滿身狼狽,面露疲憊之色。
王庭外,兩方人馬左右并立。
二王子阿巴魯笑道:“咱們草原可不像盛國那麼安全,草原上到處都是危險,恐怕那群盛人昨夜嚇破膽了吧?哈哈哈哈哈。”
“阿弟,父王是真心想要議和,咱們部落這次傷亡慘重,不能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