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今天還聽到另一個傳言。
傳言說:大盛皇室子弟,每人手中皆有一顆極為珍貴的神丹,到了必要時候,神丹或可救命。
霍延將這個傳言告訴樓喻。
樓喻不由挑了下眉:“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所以就是因為傳言,古伊麗才特地來接近他,要跟他做朋友?
那麼這個傳言是誰散播的呢?
樓喻饒有興致道:“阿葛洛族和阿骨突部的關系如何?”
“十年前阿赤那德侵犯阿葛洛族,致阿葛洛族死傷慘重,阿葛洛王為了保全剩余族人性命,不得不投靠阿赤那德。才過去十年,阿葛洛族沒那麼快忘記仇恨。”
樓喻皺眉:“既然這樣,阿赤那德為什麼還敢讓他們住在王庭附近?”
就不怕哪天晚上被人偷摸著砍了腦袋?
“放出去更不放心,”霍延解釋道,“而且阿赤那德有心促成兩族聯姻。”
等兩族通婚的越來越多,彼此割舍不開,再大的仇恨也只能埋入歷史長河里。
樓喻瞇起眸子:“也就是說,阿赤那德是非常希望阿葛洛族徹底歸心的。”
“可以這麼說。”
樓喻驀地輕笑:“我明白了。”
他借著月光看向霍延,霍延也凝視著他。
二人眸中皆是了然。
樓喻道:“阿赤那德想拿我做筏子,我是不是應該讓他賠得血本無歸?”
“殿下是想用……”
樓喻笑了笑道:“試試也不虧。”
骨突王現在還能這麼悠閑地拖延,說明阿葛洛族的族長尚未到絕境,大概還能拖個不少天。
他可以趁機秘密制取青霉素溶液。
當然,青霉素溶液并非包治百病,且有些人會因過敏而亡。
他無法百分百保證能救活阿葛洛族族長。
但他可以賭。
反正阿葛洛族族長已經無藥可醫,何不試試呢?
賭贏了,可以給他們增加籌碼;賭輸了,他們也沒有損失。
樓喻不由笑起來。
希望這次老天能站在他這邊。
第二天,樓喻吩咐宋硯去找阿骨突部侍從索要各種容器,自己則窩在氈房中捧著書看。
書是從阿布圖那兒借來的。
而今嚴輝整天沒事兒干,經樓喻勸說后,就去左賢王帳下教授阿布圖中原文化。
有這層關系在,樓喻借書相當方便。
忽有阿骨突部侍從稟報:“樓世子,古伊麗想要見你。”
樓喻悠哉翻著書:“請她進來。”
話音剛落,古伊麗就掀開簾子走進來。
她穿著漂亮的衣裳,戴著絢麗的首飾,一雙眸子隱約透著幾分盈動,仿佛在訴說衷情。
一個阿爹要死的姑娘,會整天穿得這麼花里胡哨嗎?
樓喻故意盯著她多看了幾眼,而后笑著問:“姑娘找我什麼事?”
古伊麗明月般的眸子彎起來:“聽說你的箭術很不錯,我想跟你討教討教。”
“姑娘盛情相邀,樓某卻之不恭。”
古伊麗朝他笑笑,“那就跟我來吧!”
她轉過身,眼中笑意倏然消失,反而透著幾分譏諷與陰霾。
馮二筆想跟上,古伊麗卻說:“樓世子,是我們兩個人比箭,帶他做什麼?”
“姑娘說得對,”樓喻有求必應,“二筆,你留在氈房。”
“是,殿下。”
馮二筆委屈應了一聲。
等樓喻跟著古伊麗走遠,他唉聲嘆氣地對宋硯說:“阿硯,殿下不會真看上古伊麗了吧?”
宋硯:“等過了年,殿下都十七了,看上一個姑娘家也沒什麼大不了,而且古伊麗長得確實挺好看啊。”
“可是她看起來就不好惹。”
馮二筆小聲嘀咕,他是怕殿下會被欺負。
樓喻隨古伊麗出了王庭,往阿葛洛族居住的方向走。
“你要帶我去哪?”樓喻好奇問,“王庭里有射箭的地方。”
古伊麗回首,嬌嗔地瞪他一眼。
“我才不想看到那些粗鄙無禮的莽夫,我就想跟你一起玩。”
樓喻覺得,要是阿巴魯在這,一定立刻鐵漢變柔情,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送她。
“得姑娘青眼,是樓某的榮幸。”
樓喻依舊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不久后,兩人來到阿葛洛族族群外圍。
古伊麗指著不遠處的草靶,對樓喻說:“咱們比箭術,總得有彩頭吧?”
樓喻拱拱手:“姑娘,咱們是朋友,在我們大盛,朋友之間談彩頭,是相當生分的。”
古伊麗愣住了。
她呆呆看著樓喻,忽然有些接不上話。
這人剛才不是挺好說話的嗎?怎麼到了這兒還拒絕呢?
到底是個小姑娘,這種小伎倆在樓喻面前根本不夠看。
樓喻陪她玩,不過是看中她背后代表的阿葛洛族的勢力。
不過一句話,就將人給噎住了。
古伊麗回過神來,問:“你們盛人不都喜歡討彩頭嗎?這樣吧,要是你贏了,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怎麼樣?”
燦爛的陽光下,這位草原公主明眸善睞、俏麗無雙,的確有勾人心魂的資本。
樓喻卻心如明鏡,假裝被蠱惑:“什麼條件都可以?”
“是的!”
“那如果我輸了呢?”
古伊麗眸中劃過一絲鋒芒:“那你就答應我一個條件!”
“可以!”樓喻應得干脆,“請借弓箭一用!”
古伊麗讓人遞了弓箭,在樓喻張弓前,忽然說道:“等等,必須要先起誓!”
“行。”
兩人一同發了誓。
古伊麗唇角翹起,斜睨樓喻一眼:“你先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