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信進了院子,來到張顯面前,一臉驚喜道:“將軍,陛下諭旨您聽說了嗎?您不是一直想當侯爺嗎?這是個機會啊!”
攻打京城時,孫信在兵荒馬亂時救了張顯一命,張顯現在很信重他,把他當成自己的心腹。
“什麼機會?老子又不會攻城。”
孫信道:“怎麼會?小人倒是覺得將軍渾身是膽,攻打京城的時候您都是沖在最前面的!說不定咱們去打州府時,那群人會被將軍的氣勢嚇到直接投降呢!”
張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孫信啊孫信,你當打仗是兒戲?”
孫信憨笑道:“將軍不試試怎麼知道?或許將軍是將星下凡,天生帶運呢,要不然咱們也不會這麼快就進了京城啊。”
不等張顯反應,他又繼續道:“有那麼多會打仗的都沒打過,說不定將軍去了,將星立馬顯靈!”
張顯想了想,覺得有那麼一點道理啊。
他想到自己一路走來,好像確實挺幸運的。
要是真能撿個漏呢?
敢參與逼宮造反的人,大多帶著些賭徒心理,張顯也不例外。
他陡然起身,走了幾步,卻又突然停下來。
“可陛下會同意嗎?”
孫信道:“陛下一直信任你,為什麼不同意?”
“本將軍先進一趟宮!”
張顯進了一趟宮,意氣風發地回來了。
“陛下已經命我領五千兵馬,攻取桐州城!”
桐州啊,那可是他們天圣教的第一戰場!
張顯對桐州熟得很。
“陛下對我還是很好的,讓我去打桐州,嘿嘿。”
孫信笑道:“將軍肯定能攻下桐州!”
桐州在京城以東,世子殿下日后若進軍京城,必會經過桐州。
正乾帝還在的時候,桐州一戰僵持日久,正乾帝卻還愿意打下去,就是因為桐州的地理位置。
桐州算是京城的一道門戶。
正乾帝死攻桐州,史明自然也不會放棄桐州。
孫信慫恿張顯攻取桐州,就是為了日后做鋪墊。
與其讓史明手下其他將領攻取,還不如讓張顯駐守桐州。
掌管八州后,樓喻暫時停下擴張的腳步。
地盤大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松散。
他必須要集權。
所有州府的府衙,必須使用制式公文,學習新的辦公模式。
每半個月,所有州府必須抽調一部分官吏赴慶學習,接受思想教育。
州府駐軍統領及其余將領,同樣如此。
樓喻還讓人編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童謠,在各個州府進行傳唱,進一步加深影響力。
慶州已然成為大盛東部的權力中心。
為了能夠保證日后的物資供給效率,樓喻決定在宜州建設一座集倉儲、運輸于一體的物資中轉站。
以后勢力向西蔓延,慶州、吉州、滄州的物資運輸起來路程太遠。
宜州恰好可以集中三州物資,成為慶軍的后勤倉庫。
他讓呂攸和宜州的司工對接,對宜州進行考察,選擇最適合建設倉儲的地址,再列出建設章程。
要建倉儲和物流,最基本的就是要修路。
目前來看,只有滄州到慶州的官道是水泥路,其余州府之間,皆為坑坑洼洼的泥土路。
這樣的路當然會降低運輸效率。
那能怎麼辦呢?
只能修路!
八個州府加一起這麼多人,并不缺勞工,只是秋收將至,樓喻不能耽誤農時,修路一事便暫且擱下。
今年的八月,對慶州、滄州來說是豐收,對其余州府而言,卻不然。
夏季的那場暴雨,不僅讓湖州府河流決堤,有一些州府遭受了更為嚴重的洪水侵襲。
各地民生凋敝、滿目瘡痍。
因慶州天下聞名,前前后后又有不少災民涌入。
而今慶州兵力增至四萬,若加上其余七州駐軍,共五萬余人。
這還沒算上吉州邊軍。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邊軍不能輕易挪動。
除去入伍的災民,其余災民皆被安置在合適的州府。
慶州已有一套極為成熟的災民安置政策,滄州這兩年也接受過不少難民,整套體系已經能夠熟練運用。
樓喻讓人抽調一些經驗豐富的管事去往其它州府,進行經驗輸送。
災民們越發相信那些童謠,慶王世子就是真龍天子!
農戶們滿臉喜悅地揮舞鐮刀時,樓喻正在為慶榮學院的開學做準備。
他在學院會議廳舉行了第一次全體教職工大會。
樓喻時間寶貴,只言簡意賅地交待了幾點。
但就是這簡單的幾點,卻激發了眾人的激烈討論。
在他走后,一些男夫子湊在一起皺著眉頭。
“男班和女班學一樣的課?考一樣的試?咱們男班和女班能一樣?”
“是啊是啊,我本來還以為只是讓那些女娃娃學一些琴棋書畫呢。”
“怕什麼,咱們好歹有教書的經驗,她們會教什麼?真以為會作幾首詩就能教人讀書了?”
“沒錯,退一步說,就算她們能教好,那些女學生還能越過咱們男學生?”
“倒也不必這麼說,巾幗不讓須眉,女子中也是有資質不凡的。”
“你誰啊?有你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嗎?”
“就是就是,你可別給咱們男人丟臉。”
比起這邊酸氣沖天的男夫子隊伍,女夫子們則斗志昂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