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大地震顫。
重騎兵手持狼牙棒,從慶軍陣營中奔騰而出,以尖錐之形,攜雷霆之勢,沖向昆州城門。
“騎兵來了!騎兵來了!”
在重騎兵迫人的攻勢下,步兵連一絲抵抗之力都沒有。
他們全副武裝,身著重甲,就連戰馬都披甲上陣。
大地的震顫越來越強烈。
城內的守軍完全嚇破了膽。
他們大多是從其余州府調過來充數的,何曾見過這般撼天動地的騎兵陣勢?
蔡仁殺掉一個慶軍,滿身鮮血淋漓。
他舉劍高呼:“都給我上!違抗軍令者,斬!”
城門狹小,慶軍不可能同時涌入,他們完全可以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城中原先的西北軍聽令,立刻舉刀殺向慶軍。
然,強力之下,他們顯得如此渺小脆弱。
重騎兵速度達到極致,他們揮舞著狼牙棒,所到之處,血肉橫飛。
重騎兵之后,重甲步兵緊跟而上,迅速清理騎兵身后的殘余和埋伏。
“沖啊啊啊啊啊!”
“殺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哭嚎聲此起彼伏,昆州城內外殘肢遍布,血流漂櫓。
昆州城的失守已成定局。
蔡仁叩心泣血、淚流滿面。
他愧對大將軍的重托!
不遠處,明黃色的帥旗肆意飄揚,上面黑色的“安”字在蔚藍蒼穹下,尤顯莊嚴尊華。
“將軍!投降吧!不能再白白犧牲了!”
副將哭著喊道。
在慶軍的攻勢下,城內守軍節節敗退,慘不忍睹。
他們拿什麼跟慶軍比?
他們為什麼要跟慶軍為敵?
一些將士本就是朝廷駐軍,他們內心深處并不認為慶軍是敵人。
在慶軍沖過來時,一個人高喊投降,兩個人高喊投降,緊接著,所有人都繳械投降。
大勢已去,負隅頑抗毫無意義。
蔡仁失神站在城樓上。
忽然間,他與一人目光對上,那人張弓搭箭,箭尖直指自己。
是霍延。
蔡仁悲泣哀絕,在箭支射來之前,果斷自刎于城樓上。
守將既死,這仗還有什麼好打的?
昆州剩余將士悉數投降。
慶軍大獲全勝。
此次戰役中,慶軍傷五百二十人,亡七十八人,俘獲昆軍八千六百余人。
能以如此小的代價,攻取萬人駐守的城池,此戰可謂是殷浩書空、震古爍今。
攻取昆州后,慶軍清理戰場,安撫百姓,并留下輔兵駐守善后。
此次昆州一戰,慶軍消耗不少武器,在大軍繼續西行前,八州已經收到軍報,戰時物流體系高效運轉,又迅速運來充足的糧草和裝備。
當晚,慶軍于昆州境內休整。
樓喻在營帳召開軍事會議。
“昆州以西,除桐州外,其余州府不足為懼。”
他修長的指尖點在地圖上,語調低而緩。
“桐州駐軍兩萬,城墻比昆州更加堅固,又臨近京城,或有援軍,正面交鋒于咱們百害而無一利。”
他們必須在湯誠有所牽制的時候,迅速拿下桐州!
霍延直言正色道:“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啥意思?”半文盲李樹問。
樓喻輕輕一笑。
“出奇制勝。”
第九十九章
桐州是塊難啃的骨頭,上次慶軍能一夜攻破桐州,得益于特種兵的滲透和張顯的無能。
這樣的情況無法再復制。
而且,這次桐州守軍共兩萬人,守將同樣是湯誠麾下的愛將,叫韋興。
韋興定已做好死守桐州的打算。
想取桐州,慶軍必須出奇制勝。
李樹問:“怎麼個出奇法?”
霍延答:“桐州鄰近京城,若京城得到消息后馳援,對咱們不利,所以,我們必須提前切斷京城和桐州的聯系。”
慶軍已經攻取昆州,消息傳至京城尚有一些時日,他們可以趁機快速收服防守薄弱的州府,直奔桐州。
等他們抵達桐州,或許京城已經收到消息。
面臨慶軍的逼近,湯誠怎麼可能不擔心?
他必會加派援軍到桐州。
李樹道:“京城駐軍五萬左右,若是在咱們攻打桐州時,湯誠帶著這五萬兵馬跟咱們正面對上,該怎麼辦?”
“不會的,”周滿解釋道,“咱們還有越王這個助力。”
樓喻笑了笑,“湯誠竊取江山,越王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湯誠在昆州和桐州布置重兵,就是為了阻攔咱們慶軍,但卻沒給越王設置阻礙。”
“想必越王已經舉兵勤王,湯誠一旦攻下皇城,必定會先阻攔越王。”霍延接著道。
所以說,他們現在將面臨兩個局面。
一是,湯誠在他們攻下桐州前,就已經攻破皇城、奪取越州,再調集主力,同他們在桐州決一死戰。
二是,慶軍抵達桐州時,湯誠尚未奪取越州,只能派兵支援桐州,但這個援兵必定不會太多,只要慶軍能夠截殺援兵,趁湯誠無法脫身之際,就能將桐州變成一座孤城。
周滿問:“那麼,咱們該用什麼奇兵呢?”
樓喻和霍延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答案。
“國家有難,邊軍又豈能坐視不理?”樓喻笑道,“在攻打昆州之前,我已去信讓程達做好戰前準備,想必他已整裝待發。”
吉州邊軍原本有四萬余人,經過數年發展,已達五萬人。
眼下北蠻和大盛一樣內亂不斷,根本無暇南下侵擾,所以大盛北疆尚算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