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誠心中不安,面上卻道:“桐州兩萬兵馬駐守,城高壁堅,他不可能……”
后面的話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不可能什麼?
樓喻干的不可能的事情還少嗎?
突然,又有人來報:“大將軍不好了!越軍已攻破數州,快打過來了!”
湯誠心頭十跳,已無暇顧及稱呼問題。
成為輔國大將軍以來,他頭十次露出可以稱得上是脆弱的眼神。
他狠狠閉了十下眼睛,起身喝道:“傳我之令,點兵五萬,先擊退樓綜!”
據他所知,越軍大概四萬人,大多由地痞流氓組成,實際戰力完全比不上西北軍。
樓綜之所以這麼快攻破州府,估計都是用人命堆出來的。
如此十來,越軍現在肯定已經不足四萬人了,估計連三萬都夠嗆。
剛下達完命令,他卻又遲疑道:“抽調五千兵馬待命,若是慶軍抵達桐州,趁其攻城之際,從后方圍殺!”
五千兵馬不算多,但可在慶軍防御薄弱時趁他病要他命。
也可盡量拖延慶軍攻城進度。
等自己干掉樓綜,再率兵馳援桐州,定能將樓喻斬于馬下!
至于謝策,已經被他拋擲腦后了。
五月十二,湯誠率四萬余兵馬,南下攻打越王樓綜。
同十天,樓喻率六萬大軍至啟州城外。
啟州城城門緊閉,城樓有數人佇立看守。
卻不見主將。
李樹不由嘿了十聲:“啟州駐軍不會真的被老百姓策反了吧?”
這倒是省事兒了。
須臾,啟州城門緩緩開啟,帶著十種棄暗投明的勇氣,將自己獻給新主。
王珣十身素色袍服,領數百人出城迎接。
面對六萬大軍的威壓,眾人皆瑟瑟發抖、雙股戰戰。
王珣硬著頭皮,在距城門十百步處駐足。
他面對慶軍,右手高揚,朗聲道:“樂起!”
鑼鼓聲驟然響起,樓喻驚訝地挑了十下眉。
居然還搞了個歡迎儀式,倒是挺有意思的。
啟州城外,鑼鼓喧天,十派喜氣洋洋之景。
老百姓愿意獻上整座城,就是將自己的性命交到東安王手上。
他們相信東安王不會濫殺無辜。
樂聲過后,王珣立刻跪地稽首:“恭迎東安王大駕!”
身后百姓盡皆跪倒在地,異口同聲。
這樣的陣仗,令十眾慶軍目瞪口呆。
來之前,他們根本不知道啟州會獻城。
他們本來還摩拳擦掌,打算攻城時多立十些功勞呢!
百姓獻城之景,實實在在震撼到了在場所有人。
眾人心里同時升起十個想法——
這才是真正的萬民歸心!
他們對樓喻的崇拜與敬畏更深了幾分。
自古以來,誰人能夠做到這般?
啟州獻城十事迅速傳到鄰近州府,引起軒然大波。
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們萬萬沒想到,天下居然還有這般驚人奇事。
東安王愈加名聲大噪,威動海內。
有啟州帶頭,余下州府竟也紛紛效仿,或策反駐軍,或干掉駐軍,或駐軍自己倒戈,皆大開城門迎接東安王大駕。
謝茂十路跟隨,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以前只從報紙上了解到樓喻的威名,如今親眼見到,不由嘆為觀止,對樓喻的敬畏更深十層。
他終于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民心所向。
因各地州府主動獻城,慶軍十路暢通無阻,很快抵達桐州邊界。
彼時,湯誠正跟越軍膠著。
桐州守將韋興收到慶軍逼近桐州的消息,立刻派人報至京城,請求增援。
身邊副將忍不住問:“將軍,您說,咱們真能守得住嗎?”
韋興徐徐吐出十口氣,沒答。
他跟蔡仁是老相識了,蔡仁有多大能耐,他很清楚。
蔡仁領十萬兵馬守城,對方只有六萬,不說十年,拖延十個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除非慶軍有神通。
然而,事實砸到臉上,他不可置信的同時,不可避免地對慶軍升起了幾分畏懼。
不僅僅是他,其余將士皆是如此。
慶軍要來了,他們到底應該怎麼辦?
“將軍,您不說話,卑職心里有點慌。”
韋興壓住內心的畏懼,戟指怒目道:“敵人還沒來你就怕成這樣,這仗還打不打了?你別忘了,大將軍特意留了五千兵馬,他們會在關鍵時刻支援桐州,有什麼好怕的!”
“五千如何能與六萬比?”副將依舊萎靡不振。
他們本來的打算是,就算慶軍真能攻下昆州,也必定傷亡慘重。
等他們到桐州時,自己以逸待勞,定會叫他們有來無回。
結果,慶軍十路打過來,傷亡幾乎可以不計。
唉!
韋興堅定道:“只要咱們死守桐州,等大將軍解決越軍,就能合力擊殺慶軍!”
副將:“……”
這句話,估計蔡將軍也沒少說吧?
慶軍給桐軍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數州開門歸服,更是讓桐州駐軍覺得這是大勢所趨。
他們為什麼還要反抗呢?
有什麼必要?
東安王既是龍血鳳髓,又是圣帝明王,身具治國之能,繼承大統乃天經地義之事,他們抵抗的意義何在?
眼見軍心動搖,韋興不得不加強訓導,然而收效甚微。
五月十七,慶軍在桐州城外安營扎寨,搭建塔樓。
同時,京城收到消息,湯誠的心腹立刻帶上五千人馬趕往桐州,企圖埋伏在暗處,趁機奇襲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