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紡織廠,其余工廠或行業漸漸也有女工的身影出現。
以慶州為首,八州女子的地位不斷拔高。
女子地位提高,那麼這些后妃也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不是陪葬就是去庵堂清修。
至少,眼前這位陛下不會同意這等處置方式。
楊廣懷語重心長道:“郞尚書,不要這麼狹隘嘛,陛下登基大典時宣讀的詔書你忘了?”
“什麼?”
“大赦天下呀。”楊廣懷笑瞇瞇道,“牢里的徒刑罪犯都能放出去,這些無辜的宮妃卻不能,哪有這個道理?”
郎平:“……”
好像……有點道理哈。
他便默認了此事,又換了個話題:“陛下,新朝初建,是否需要加開恩科,選拔官吏,從而填補朝中空缺?”
樓喻對這事挺感興趣,頷首道:“科舉事關社稷,之后朕會擬一份草案,你照辦便是。恩科便定在秋收后罷。”
“臣遵旨。”
“對了,還有一件事需要吏部去辦。”樓喻道。
吏部尚書叫薛齊,原本任吏部侍郎,當初城門迎接的官員中就有他。
原先的吏部尚書投靠湯黨,慶軍入京前夜便逃離京城,這尚書之位便由薛齊接任了。
薛齊躬身行禮:“請陛下吩咐。”
“朕當初尚在慶州時,慶州及八州有一套專門的公文體系,吏部盡快將此套體系傳至中央各部門以及地方各個府衙、縣衙,年底之前,全國所有公衙,必須革舊鼎新。”
薛齊沒在八州待過,不是很懂這套新體系,遂道:“恕微臣愚鈍,懇請陛下許臣三日學習新法。”
“自然,楊先生與范愛卿從旁協助。”
“臣等遵旨!”
要緊的政務處理完畢,眾臣離開勤政殿,各自上衙辦公。
李樹適時跑來稟報:“陛下,鎮南王在宮外求見。”
他打從田莊開始,就跟著樓喻,一直忠心耿耿,兼心思朗闊,樓喻便封他為威遠侯,讓他兼任禁衛軍統領,掌管皇城內外。
樓喻頭也不抬道:“讓他進來。”
須臾,樓綜入殿拜見樓喻。
樓喻笑著說:“王叔免禮,賜座。”
樓綜倒也不客氣,樂呵呵坐下說道:“陛下就算不賜座,臣也得厚著臉皮求個座兒,臣這把老骨頭真的不頂用嘍!”
“王叔春秋鼎盛,何出此言?”樓喻詫異問。
樓綜哈哈一笑,“實不相瞞,臣這幾年打了幾場仗,傷了身體,以后就打算享享清福,過過安穩日子。”
“朕待會讓御醫替你瞧瞧。”
“不必不必,”樓綜擺擺手,“不是什麼大毛病,養養就好了。”
“那就好,”樓喻不再堅持,問道,“不知王叔見朕有何要事?”
樓綜開門見山道:“臣當年舉兵起事,是覺得天下不太平。而今陛下愛民如子,雄才大略,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臣手下尚有不少青壯,臣無暇管控他們,還請陛下幫幫臣呀!”
這話說得連樓喻都不禁嘆服。
樓綜可謂是相當識時務了。
藩王手握重兵,不管哪位皇帝都會忌憚。更何況,樓喻自己就是藩王成就大業的典型例子。
他現在不主動上交兵權,等著樓喻以后來削嗎?
樓喻可不是正乾帝和嘉熙帝,樓綜有自知之明。
但如果他只是干巴巴地上交兵權,或許樓喻還得推辭一下。
畢竟他在鏟除湯賊一事上立了很大的功勞。
若非樓綜牽制,湯誠直接集結大軍攻打樓喻,樓喻就算能贏,也很有可能傷亡慘重。
不能剛登基就寒了功臣的心。
可現在樓綜求他幫忙接手,他豈有拒絕之理?
“王叔不愿再管他們,這麼多青壯總不能放任散漫,不如這樣,眼下全國上下都需要勞力,朕便雇傭他們替朝廷做工,定能保他們衣食無憂。”
這群人放到外面,很容易成為不穩定因素,還不如拉去當勞力,支援各州戰后重建工作。
樓綜大喜,忙要叩謝皇恩。
“王叔太客氣了,不必多禮。”
樓綜笑道:“還有一事,陛下日理萬機,為天下百姓竭心盡力,臣沒什麼能耐,也想聊表一份心意。”
“王叔請講。”
“臣之前在越州境內發現了一處金礦,正是用金礦招募了那些青壯為臣賣力。現在天下安定,金礦自然該歸朝廷接管。”
這麼厚的禮,饒是樓喻也不禁心臟跳動一下。
那可是金礦!
樓綜這份心意,實實在在取悅了他。
他面色愈加柔和:“國庫正空虛,王叔這份心意,朕便厚顏領了。”
樓喻覺得一個鎮南王的封號不足以匹配樓綜的功勞,遂問:“不知王叔可曾請封了世子?”
“還沒,這幾年給耽擱了。”樓綜聞弦歌而知雅意,“還請陛下為我那不成器的長子勞心。”
“這有什麼?”樓喻笑道,“除了長子,王叔膝下還有一位嫡次子和一位嫡女吧?”
“確實如此。”
“朕打算授封二人為康郡王、端宜郡主,如何?”
樓綜笑意更濃:“臣多謝陛下隆恩!”
有封號的郡王和郡主,比沒有封號的要高一階,他當然高興。
見過樓綜后,樓喻又接連見了不少宗室和大臣。
值得一說的是程達。
程達此次勤王立功,樓喻封他為成英伯,命他繼續駐守吉州邊境。
他撈了個爵位,喜氣洋洋地來跟樓喻道別。
還說了一件事兒。
“陛下,微臣這些日子閑來無事,跟那群西北軍俘虜聊了聊,有件事得跟您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