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喻打開香袋,從香料中取出兩枚白玉戒,笑道:“喝酒之前,請容我問一句。”
“霍延,你可愿與我紅塵作伴,白首不離?”
霍延微微哽咽:“我愿意。”
樓喻笑了笑,挑出大一圈的白玉戒。
“此戒內圈刻著我的名字,你戴上它,就一輩子與我綁在一起。”
“我戴!”
霍延急切地表明態度,他就想跟樓喻一輩子在一起。
樓喻用戒指將他套住。
“這枚玉戒,上面刻著你的名字,但我如今身份不允,平日不能與你同戴,今夜倒是無妨,你替我戴上。”
霍延并不知婚戒的意義,但他還是激動地雙手顫抖,將玉戒套在樓喻的指上。
紅燭淚灑,白玉無瑕。
此情共山河。
昭慶八年秋,水師總督江波率兵清剿海盜數個海島據點,并在海島上插上大盛的旗幟。
這些海盜都來自東洋和南洋的一些小國,他們常年劫掠過路船只。
一開始只是漁民的小船,后來眼紅大盛的商船,便決定跟這些商船收保護費。
商隊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用糧食和貨物當做保護費。
但貪婪的海盜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他們最終惹怒了大盛,惹怒了這頭雄獅。
當盛國巨大威風的戰船沖入眼簾時,海盜們碎心裂膽,雉伏鼠竄。
他們怕了,慫了,紛紛跪下求饒。
可江波完全不跟他們客氣,直接搗毀他們的匪窩,救出大盛百姓。
獲救百姓感恩戴德,淚灑衣襟。
朝廷派兵來救他們了!朝廷沒有放棄他們!
這些殘忍兇戾的海盜,被他們大盛的水師嚇破了膽!
他們為自己生在這樣一個國家而倍感驕傲。
捷報傳至朝廷,朝堂上下盡皆稱頌樓喻高瞻遠矚。
水師這些年的軍費確實讓一些人頗有微詞。
在他們看來,水師整日無所事事,卻還花費那麼多錢財,實在不值得!
這次江波率戰船揚眉吐氣,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臉。
“陛下,臣以為,東部沿海的商路能否保持暢通,水師乃重中之重!”范玉笙擲地有聲道。
“臣附議!”
“臣附議!”
朝堂大半官員都意識到水師的重要性。
樓喻欣慰道:“此次水師狠狠打擊了那些海盜,海盜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再犯。但咱們僅僅搗毀了他們的窩點,那些海盜都來自遠洋小國,等風頭過去,恐怕又會作亂。”
“難道他們不怕咱們的堅船利刃?”
樓喻搖首道:“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而且水師只抓獲了據點的海盜,那些本土的匪寇只能知道據點被攻破,說不定惱怒之下,還要尋我大盛報仇呢。”
“來了豈不更好?讓他們有來無回!”
樓喻笑道:“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朕要的是那些遠洋小國畏我大盛威風,至少百年內不敢再犯!”
范玉笙一怔,旋即反應過來:“陛下莫非是想降服那些小國?”
“他們傷害我大盛子民,難道我大盛不該討個說法嗎?”
遠洋航行,一直都在樓喻的計劃之中,正好趁此機會,將這個計劃提上日程。
朝臣還能說什麼?干唄!
陛下即位這些年,盛國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里。面對這樣能干的陛下,諸臣時常自慚形穢,根本沒有反駁的底氣。
這也導致樓喻的威勢越來越強,朝堂上下無人膽敢忤逆。
一位春秋鼎盛的皇帝,一位圣明昌和的英主,是社稷之幸。
他們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除了緊緊跟上陛下的步伐,除了盡量不拖陛下的后腿,便只想著能有幸青史留名,一筆帶過也好過查無此人。
皇帝說要弘揚國威,朝堂上下全都高效運作起來。
遠洋航行的準備工作需要很長時間。
轉眼又到一年春闈。
這次春闈與往年頗有些不同,參加會試的舉人中,竟然出現了女子身影!
樓喻在昭慶七年下過詔書,言女子可以通過科舉入朝為官。
當時民間反對浪潮不算大,不過更多的人是心存不屑。
就算給了女子考科舉的機會,又能如何?
她們當真能比得上男人?
所以,當第一位女舉人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他們莫名其妙的優越感遭到了劇烈沖擊。
科考之難,所有經歷過考試的人都深有感觸。
緣何圣令不過頒布三年,就有女舉人出現了呢?
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這位女舉人從小便接受與男子一樣的教育。
雖然女舉人依舊稀少,但還是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京城旬報》甚至還刊載了這位史上第一位女舉人。
除此之外,這次的春闈還有一個看點,那就是南方舉人高中進士的比例大大增長。
其中以榮獻為首。
榮獻出身南方隴州,三年前入京考入大學。大學深造期間,他就已經聞名于學院。
別人最多選擇一個專業,盡可能拿到學分就畢業,其余時間繼續鉆研科舉。
可他倒好,剛入學就詢問教習能否選擇多門專業。
教習還沒遇上過這樣的問題,只好請示唐修,唐修拿不定主意,又請示樓喻。
樓喻頓時就覺得這人有想法,遂同意他可以學習多門專業,但一段時間內只能專心一門課程,等拿滿學分,才能繼續下一門專業,到大學三年期滿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