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沒有阿喻,也不會有旁人。”
如果沒有樓喻,他根本不會遇上這樣一個人,成為他一生最為驚喜和感動的無價之寶。
樓喻神色真摯:“我知道。”
他可是看過原著的人,原著里面,霍延一生倥傯,的確沒有什麼知心人。
他們互為彼此人生中的意外之喜。
浪漫而永恒。
霍延額頭抵住他,心跳得極快。
“阿喻,我心如磐石,天崩不改,地裂不移。”
“君為磐石,我亦如此。”
遠洋航行暫時告一段落,但航行后帶來的影響,正在不斷展現出來。
在樓喻的指令下,農部忙著研究新的農作物,工部忙著研究橡膠的用途。
某一天處理政務時,樓喻突發奇想,召來朝中重臣,說道:“大盛發展這麼多年,各行各業涌現出不少杰出的人才,每一行業都得到長足進步,只可惜,這些經驗還只存于人腦中,若是能夠形成著作,流傳給后世,倒不失為一段佳話。”
范玉笙年紀大了,蓄起了胡須,但依舊是位優雅的美男子。
他笑問:“陛下的意思是要將各行各業的經驗寫成書?”
“嗯,凡文學、歷史、天文、地志、農學、醫藥、格物、造化、技藝等百科,都集于一書,可稱之為《百科全書》。”
眾臣聽得很激動,但要想編纂這樣一本《百科全書》,何等耗時耗財耗力?
但不管怎麼說,這樣的書一旦問世,絕對是曠古絕倫的巨著。
能夠參與編纂,是莫大的榮幸。
這是盛世的象征,亦是榮耀的象征。
饒是范玉笙也不由呼吸一滯。
他眸光晶亮問:“不知陛下計劃幾年編纂完成?”
樓喻笑道:“五年也好,十年也罷,便是二十年,只要能編出來,朕等多久都行。”
楊廣懷提議道:“陛下,《百科全書》此名固然直白易懂,但編纂這部巨著乃陛下所想,且能夠編出這樣的書來,離不開陛下的英明治理,故微臣以為,不如為其冠上一個更能彰顯陛下圣明的名稱。”
“哦?”樓喻饒有興趣道,“楊先生請說。”
其余人:這麼多年,還是楊相最會說話!
楊廣懷笑瞇瞇道:“不如稱之為《昭慶大典》罷。”
眾臣皆附和。
這種名字確實不能讓陛下自己提,還是楊相厲害啊!
樓喻倒也沒推辭,只道:“待此書編纂出來再說吧。”
眾人便知,這是同意了。
《昭慶大典》從昭慶十五年秋開始編纂,全國上下無數文人士子皆群起響應,積極參與大典的編纂。
百科全書的編纂何其艱難?
縱使圖書館已收納無數典籍,可將每一科的典籍結合起來,編入同一本書中,其中的工程量簡直無法想象。
不僅如此,每行每業新出現的經驗與知識都得派人認真記錄編寫,這些也要加入百科全書中。
得虧這些年大學培養了不少人才,否則參與編纂工作的官員肯定得抓瞎。
編纂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轉眼到了昭慶二十年秋,秋收后即將迎來樓喻的四十歲生辰。
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反而年紀越大,越發成熟有魅力。
朝會上,禮部尚書出列道:“陛下,禮部收到各國的國書,他們都打算派遣使臣來我大盛,為陛下的生辰進獻賀禮。”
“朕看獻禮是假,學習是真。”樓喻淡淡道。
二十年的發展,足夠大盛威震寰宇。
不論是陸上鄰國還是遠洋諸國,都想來大盛學習先進文化。
禮部尚書卡了下殼,“陛下是否接受各國朝拜?”
樓喻面色無波,頷首道:“我大盛雖國力強盛,但萬不可傲慢自大,殊不知其余國家也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待各國來盛,切不可生出輕視之心。諸位要謹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臣等遵命!”
樓喻又交待道:“榮樂,此次各國使臣前來,由你協同禮部接待,萬不可失了禮。”
“臣妹遵令!”
樓茝如今已經二十歲,她觀政參政十幾年,早已向朝臣展現出她的治國之能。
她是樓喻親手教出來的,治國理念與樓喻一脈相承,且年紀越長,越有樓喻的風范。
而樓固,成日待在實驗基地,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出京走訪,去實地進行考察。
這些年下來,朝臣豈有不明白的?
可自昭慶七年,允許女子參與科舉和朝政后,大盛官場上女子的身影越來越多。
便是如今的朝堂上,也站著幾位女官。
榮樂長公主成為下一任皇帝,似乎也就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了。
先不論樓茝的確德才兼備,單憑她是樓喻選定的繼承人,眾臣也不敢反對忤逆。
臨近樓喻誕辰,京城迎來萬國來朝的盛景,此番情境,令大盛百姓油然而生一種極其強烈的民族自豪感。
他們都是大盛的子民,真好。
八月廿八,帝王壽誕,于福延殿宴請群臣。
適時,承天門大開,諸臣列隊入宮。
因人數眾多,宴會設在殿外廣場。
不多時,公卿大臣與各國使臣齊聚廣場,恭敬等候。
吉時至,鳴禮官高聲指令:
“恭迎圣駕——”
彼時,金輪普照,白玉沐輝。
帝駕徐徐行至白玉階下。
樓喻身著華貴吉服,威嚴邁上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