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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能教化若此……】
霍延淡淡一笑,心中驕傲不已。
【你昨夜似乎談及女皇,如今當真是女子稱帝?】
【嗯,朝中還有女官,學院中還有女學生,工廠還有女工人。】
【……這如何能行?】
【如何不能?沒有誰規定女子不能做這些,更何況,她們可以做得很好。】
【我是說,女子這般時常與男子為伍,若是因此被休棄,豈非得不償失?】
【哦,休妻制早就被廢除了。】
【……】
越是深入了解,“霍延”越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世道,已經完完全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沒有覺得挫敗,他只覺得沉寂已久的心開始沸騰起來。
他想學習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等回到自己的身體,便著手建設國家。
霍延又慢條斯理道:【對了,北境部分草原已成了大盛的北州,你日后若能打下草原,可以跟阿喻學習如何治理。】
【……】
震撼太多,已經無話可說。
對眼前的大盛產生認同感后,“霍延”便開始了學習之路。
樓喻每天晚上都會耗費一個時辰,用來與“霍延”探討治國理念以及科技發展的重要性,并將一些淺顯的科技成果傳授給他。
霍延也會參與討論。
【但我認為,若是繼續這樣發展下去,皇權將會不穩。】
“霍延”倒是敏銳。
樓喻笑道:“帝制之前,也并非帝制。咱們只要順應時代潮流前行便可,管以后的事做什麼?”
“霍延”沉默片刻:【你說得對,是我狹隘了。】
轉眼榕神節到了。
族中上下全都喜氣洋洋,熱鬧非凡。
馮二筆跑過來說:“爺,奴聽說榕族有棵神樹,在榕神節這天去祈禱很靈驗的,族中有不少男女青年都去纏紅繩了。”
“神樹?”樓喻驚訝看向羅逸,“怎麼沒聽說過?”
羅逸笑道:“這神樹已有數百年,華蓋遮天,長在深山里,族中防止有人驚擾破壞,在外設了防護欄,只有榕神節這天才會開放,我倒是忘了。”
他本就不信什麼神樹,自然不會主動提及此事。
榮石也不會提。
“幾百年的樹,那應該很壯觀吧。”樓喻感慨一句,“確實應該加以保護。”
“樓爺要不要去看看?”
樓喻頷首:“閑來無事,便去湊湊熱鬧。”
榮石是族長,需要主持祭祀事宜,沒有時間做向導,羅逸身體不太好,可能無法撐到深山,也不能帶路。
所幸不少族人成群結隊地入山,樓喻他們跟著隊伍就行了。
沒看到神樹的時候,樓喻無法想象遮天華蓋到底有多大。
直到親眼目睹。
是真的遮天蔽日,蔚為壯觀。
要是有相機能夠拍攝下來就好了。
他不免想起“豪商”占山一事,對霍延道:“這樣的樹確實稀罕,我看這滿山的林木,雖不及這棵,但都是上了年歲的,若是真叫人砍伐了,實在可惜。”
這般神樹,當真令人心生敬畏。
他或許可以寫封信,讓朝廷派考察隊過來,看看這山里除這榕樹外,還有沒有其它珍稀動植物,到時候列為國家級保護動植物,自然沒人再敢動歪主意。
等返回住處,祭祀儀式快要開始。
樓喻他們是外人,不需要參與祭祀儀式,但可以參加儀式之后的歌舞。
夜幕降臨,族民們在廣場空地上燃起火盆和火把,男男女女載歌載舞,互訴衷情。
不多時,忽有煙花沖上半空,璀璨生輝。
經過多年改進,煙花的樣式多種多樣,一朵又一朵在夜空中綻放,將氣氛烘托得更加熱烈。
“霍延”一開始被震響驚到,隨后看到絢麗奪目的煙花,沉默半晌后,才道:【這個怎麼做,我要學。】
霍延俯首貼近樓喻耳際,傳達他的話。
樓喻笑了笑,“讓他去找道士。”
【……】
榕神節之后,樓喻等人又參觀了頗負盛名的榕山學院,再次讓“霍延”感受到鴻溝般的差距。
等看完占州寬闊的海港、不計其數的船舶、明亮整潔的工廠以及其它各種盛大宏偉的場面,“霍延”徹底不說話了。
他完完全全被激起了斗志。
一日不離開這里,他就學習一日。
冬去春來,樓喻游遍南方山水,與羅逸辭別,轉道北上,前往慶州。
對于“霍延”來說,慶州是他的受辱之地,他本不愿重新踏足。
但是,當他看到巍峨壯麗的慶州新城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經過二十多年的發展,慶州已經大變模樣。
作為大盛最大的工業城市,慶州的風格跟其他地方迥異。
這里到處充滿了一種新奇的感覺,與整個大盛的畫風很不一樣。
“霍延”再次刷新了認知。
之前為了滿足“霍延”的愿望,霍延去信京城,讓霍煊和霍瓊前來慶州,好讓“霍延”見見親人。
一方從京城出發,一方從隴州出發,幾乎同時抵達慶州。
霍煊和霍瓊都帶著家眷趕來。
見到樓喻盡皆恭敬行禮,樓喻攔都沒攔住。
“小叔,你讓咱們來慶州做什麼?”霍煊好奇問。
【霍家遭難時,他們才九歲,后來我拼命地找,卻只得到他們死亡的消息,這麼多年下來,我都快忘了他們長什麼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霍延”沙啞著聲音,有些哽咽。
【看到他們過得幸福,我就放心了。】
霍延沒回他,笑著道:“阿煊,咱們有多少年沒回來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