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順的眼淚和鼻涕一起流下來,都顧不上抹一把:“木生兄弟,你說話啊,我的豬是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此時,他只需要李木生一個肯定的回答。
還沒等李木生開口,身后的楊小龍就冷冷說道:“張總,不是我落井下石,你的這些豬,已經不行了,
它們得了瘟病,還是應該照我的意思,馬上處理掉,以免瘟病擴散。”
“我楊小龍在咱們鎮上,當了近二十年的站長,對于家畜和家禽是絕對的權威。”
“這個李木生,他連獸醫證都沒有,我也不說他是個騙子,但他這種三腳貓的醫術,在我面前就是丟人現眼。”
一句又一句的話,直懟李木生。
還有楊小龍手下的幾個獸醫,他們當然也要拍楊小龍的馬屁。
見李木生站在那里沒有動,他們就有了可以置喙的口舌。
“我們楊站長,醫術精通,他說的話我們都要聽的。”
“別浪費時間了。”
“李木生,你快點給我們站長跪下,磕三個響頭,叫三聲爸爸,這件事就過去了。”
“以后不要再這麼張狂,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李木生回過頭來,他剛才微微皺起的眉頭,此時也舒展開了。
一抹從容的淡定笑意,出現在李木生的臉上。
“楊站長,這些豬不是得了瘟病。”
肯定的回答,讓張福順長長的松一口氣,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回答。
只要自己的豬,得的不是瘟病,那麼一切都還有回轉的機會。
“什麼?”
楊小龍把眼睛一瞪,看著李木生,就像看外星人一般:“你還在嘴硬。”
“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底氣,敢說出這樣的大話。”
“你說不是瘟病,那是什麼病?”
楊小龍厲聲質問,然而李木生卻已有了十成的把握,他沒有直接回答。
只是平靜的告訴楊小龍:“這也不算是病,只是內熱引發的死亡,沒有一點傳染性。”
這時,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靜觀事態發展的趙河開口了:“小兄弟,你是說,這些豬只是內熱嗎?”
趙河是這次來采買張福順生豬的負責人,要不是張福順剛才苦苦哀求,趙河已經帶著他的十輛大車離開了。
做為一個負責人,對于有病的生豬,他是萬萬不敢收的。
不過,張福順一直都是他最大的生豬供應商之一,他趙河也沒有把事情做的太絕。
李木生看著趙河,又看看張福順:“張總,這位是?”
“這是趙老板,專門收我的生豬。”張福順簡單介紹了一下。
李木生眼睛一亮,對趙河說:“我也開了一個養殖場,方便留個電話嗎?以后有生意,
也好常聯系,就算沒有生意,我們也可以常溝通,多個朋友多條路。”
趙河笑了,他喜歡李木生最后那句多個朋友多條路,做生意,其實做的就是人脈。
“行,這是我的名片,常聯系。”趙河將名片遞了過去。
這時,又有四頭大豬死了,被人抬了出去。
張福順的心啊,那叫一個疼:“木生兄弟,你別聊天了,快點開始治療吧,一會兒要是治好了,我弄最好的菜最好的酒,我們聊到天亮。”
李木生看了張福順一眼,心想張福順這個老狐貍,今天也急壞了。
現在當務之急,不是馬上救好這些豬,而是穩住趙河。
只有穩住趙河,他的豬治好之后,才能馬上有銷路。
如果趙河走了,那麼張福順的這些豬,就和算是治好了,也沒人再敢收。
這樣的道理,張福順都不明白。
“趙老板,你先不要著急,再等我一個小時,我治好這些豬,你大可以放心收購。”
李木生一開口,張福順馬上就明白了,此時此刻,李木生的心思遠勝他一萬倍。
“可以,等你治好之后,我們再檢查一下,沒有問題的話,我會收了這些豬的。”趙河也是個痛快的人。
一旁的楊小龍,完全被無視了。
身為鎮上獸醫站的站長,必須刷一下存在感,他冷笑一聲,說道:“李木生,你的牛皮不要吹的太大,小心閃了腰。”
李木生簡明扼要回答了楊小龍:“你等著叫爸爸吧。”
說完之后,李木生對張福順說:“現在馬上把豬槽全部沖洗干凈,越干凈越好,然后放入清水,越涼越好,你家有沒有安納爾素?”
安納爾素是專門給豬治發熱的藥。
“有,我家里有的是。”張福順常年養豬,安納爾素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木生淡定的對張福順說:“現在馬上安排人,每個豬槽里放三滴安納爾素。”
張福順現在對李木生,那可是言聽計從,不敢有半點反駁。
全部的希望都壓在李木生一個人的身上了,此時就算是李木生讓他叫爺爺,他張福順都會毫不猶豫。
馬上安排下去。
楊小龍冷眼看著這一切,他根本不可能相信,一槽清水,三滴安納爾素,就能治好這些豬。
不著急,等著李木生被打臉吧。
豬場中的工作人員,開始忙了起來,他們用高壓水槍沖凈每個豬槽。
再加入清水,張福順親自上陣,在后面小心的滴安納爾素,一個槽里只要三滴。
那些豬開始狂喝水,啪嘰啪嘰的聲音連成一片。
楊小龍有些郁悶,這些豬明明都要死了,現在哪里來的精神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