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還沒有轉過身來,頭頂就被一件寬大的袍子罩住了,袍子上才殘存著梁夕的淡淡體溫。
“先把我的衣服穿上,你的身體只有我能看到。”
聽到梁夕這孩子氣的話,清越有想哭又想笑,但還是乖乖將美好的身軀收攏進袍子里。
清越轉過身來,看到梁夕正站在洞口,吊兒郎當地抖著大腿,一副二流子的樣子望著鬼銘。
“你還敢來?看來你對我的小心眼還沒有充分的認識呀,我這個人心眼很小的,小雞肚腸、睚眥必報是我的真實寫照。”
第809章 睚眥必報(下)
鬼銘握著誅天獄炎劍,但是怎麼也沒有勇氣提起來,身子簌簌發抖,黝黑的臉龐都像是刷了石灰一樣慘白。
“這怎麼可能——”鬼銘的心臟都快被撕開般呻吟著,“他怎麼還活著——”
上下粗略打量了一下梁夕,鬼銘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定是在做夢!”
梁夕全身上下皮開肉綻的傷口,幾乎都愈合了,有的地方甚至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才兩三天的功夫,怎麼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梁夕之前的慘狀他可是親眼看到的,不比自己身上的傷輕多少。
“你不要在我面前裝了,其實你和我一樣,現在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吧!”鬼銘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
他現在也只能用梁夕在使詐這個想法來安慰自己。
但是他又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梁夕講話的時候中氣十足,雖然舉手投足間滿是流氓氣的懶散,但是其中澎湃的能量是做不了假的。
這股能量讓鬼銘隱隱覺得,現在的梁夕,比起兩三天前的還要可怕!
清越也在打量著梁夕,眼中充滿了喜悅的神色。
梁大官人毫無形象地挖了挖鼻孔:“強弩之末?那來試試好了。”
話音未落,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一道道忽閃的水藍色真力如綢緞般鋪散開來,瞬間就鋪滿了整個洞穴。
鬼銘的雙腳踩在藍色的真力里面,感覺就像是踩上了黏性極強的漿糊一樣,腳都快抬不起來了。
知道這時候再不做出反應,自己就死定了,鬼銘大喝一聲,聚集真力灌入誅天獄炎劍。
呼哧一聲,誅天獄炎劍的劍尖上爆出一團漩渦,將鬼銘腳下的藍色真力震碎,炸開的藍色光芒頓時如同飛濺的河水一樣朝著四周射去。
鬼銘的雙腳一下子掙脫了舒服,眼神張望一番,見到清越就在自己身后不到兩步的地方,頓時心中大喜:“只要抓住這個小妞作人質,梁夕一定會投鼠忌器的!”
想到這一點,鬼銘再不猶豫,身體前傾,手掌就朝著清越的脖子抓去。
眼看指尖就要觸碰到清越如凝脂白玉一般的細膩脖頸,鬼銘的眼中一下子閃出難以抑制的喜色。
清越小嘴微張的驚訝模樣,更是讓鬼銘血脈噴張!
猛地身后發出一聲暴響,緊接著一股狂暴的氣浪呼嘯而來。
氣浪轉瞬及至,猶如一把巨錘重重朝著鬼銘的后背砸了過去!
鬼銘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氣浪裝了個結實。
砰的一聲悶響,就如同石頭砸中皮囊的聲響一樣,鬼銘的身子一下子如同斷線的風箏,徑直越過清越,一下子砸在了洞穴的石壁上。
悶響聲在洞穴里不斷回蕩著,鬼銘口中鮮血狂噴,身體撞上石壁的剎那,全身毛細血管齊齊爆裂開來,濺射出來的血珠在石壁上印出了一個慘烈的佝僂人形圖案。
不等鬼銘的身體落下,梁夕冷哼一聲,身子掠過一道弧線,虛影還沒有消散,人已經到了鬼銘的面前,一手按住他的臉頰,把他的腦袋朝著石壁狠狠摁了上去。
砰!
鬼銘的腦勺被梁夕一下子撞進了石壁里面,石壁一下子碎裂出一個大洞,把鬼銘的半個腦袋嵌了進去。
鬼銘的腦勺立刻血流如注,腦子仿佛要炸開來一樣,耳朵里全是嗡嗡的炸響聲,眼前像是飛舞著漫天雪花一樣。
一口腥甜從喉嚨里涌出,還沒來得及張嘴吐出來,耳邊就聽到梁夕冷冷的聲音:“咽下去!”
緊接著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血沫混合著口水重新倒灌進喉嚨,幾滴鮮血嗆進了氣管,鬼銘頓時劇烈咳嗽起來,肺部像是被活生生撕開來了一樣。
梁夕松開手,鬼銘立刻像是一堆爛肉一樣滾倒在地上,全身都糊著一層血沫,在地上咳得蜷曲起來,涂抹出大片大片的血痕。
梁夕冷眼掃了他一眼,然后轉身朝清越往去,臉上的堅冰瞬息融化,熟悉的和煦笑容叫人心底忍不住泛起溫暖的感覺:“讓你擔心了。”
清越小嘴一扁,眼淚奪眶而出,一頭將自己砸進了梁夕的懷里,兩條手臂緊緊纏上了梁夕的腰身。
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梁夕將臉埋進清越的秀發中,貪婪地嗅著她迷人的發香。
“梁夕,你真的沒有事了嗎?”清越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