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不見了。
不單黑狼,連溶洞都不見了!
山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摧毀了大半,塌方將原本寬敞的溶洞幾乎填滿,只剩下石棺周圍丈許范圍的空間,鉆出泥沙的少年們如同被囚禁在一間狹小的密室。
“地、地龍翻身!”
“黑狼被砸死了,我們得救了!”
很快,一眾少年歡呼雀躍了起來,黑狼被砸死,他們終于擺脫了死亡的陰影,稍微大些的少年此時都在抹著眼角,這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別說是半大的孩子,即便是成年人也會抑制不住。
已經死掉了一個同伴,誰也不想被黑狼活生生吃掉。
孩子們還在歡呼,可是鐵柱的臉色越發鐵青了起來,他喉嚨動了動,艱難地說道:“洞……塌了,洞塌了!”
洞塌了,黑狼被砸死了,可是少年們也被困在了山腹深處。
活埋!
當這個更加駭人的詞匯出現在少年們心頭的時候,一丈方圓的空間里,變得鴉雀無聲,隨后有陸續的抽泣響起。
逃過了黑狼的追殺,可是少年們依舊徘徊在死地,除非能離開山腹,否則用不了多久,這些孩子們都會成為一幅幅白骨,與石棺中的骷髏為伴。
“我想回家,我不想死,嗚嗚嗚嗚……”
小花第一個哭了出來,十來歲的女娃,恐怕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經歷這麼多危險與絕望,她這一哭,其他小些的孩子全都跟著哭了起來。
“別哭了,我們挖洞出去!”
鐵柱捏了捏拳頭,狠狠地說道,這里他的年紀最大,如果他也放棄,就真的沒有希望了,哪怕明知道從山腹里挖出一條通路基本不可能,鐵柱依舊揮舞起柴刀,拼命地撬著山石。
有一個人行動,其他人也看到了一絲希望,于是少年們有工具的用工具,沒有的直接用手,開始不斷的挖著山石,在這處絕境里,徒勞而麻木的尋找著生機。
用柴刀挖了半晌,僅僅挖出了幾塊山石而已,鐵柱抹了把頭上的汗水,他知道這麼下去于事無補,這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急忙喊道:“徐言,徐言呢?”
“言哥哥好像被埋住了,嗚嗚嗚嗚……”
小花指著石棺的邊緣,一邊哭一邊說著,鐵柱先是一愣,而后急忙撲到了石棺一側,拼命挖著石塊。
“快,快把徐言挖出來!”
鐵柱這麼一喊,其他人立刻過來幫忙,費了半天的勁,深埋在沙石中的徐言,終于被挖了出來,雖然灰頭土臉,倒也沒什麼大礙,有些皮外傷而已,如果再過一段時間,恐怕他真就被活埋了。
“咳……咳……呸呸!”
吐出嘴巴里的沙土,徐言喘了半天的大氣,眼睛里這才恢復了幾分清明,那些少年們以為是地龍翻身砸死的黑狼,可是徐言知道,那條黑狼不是被砸死的,而是被炸死的。
一個小小的雷珠,居然能炸毀整個山腹!
心驚之余,徐言倒是開心了起來,雷珠總共有三顆,炸死黑狼用了一顆,他懷里可還剩下兩顆呢。
臨山鎮的百姓們見識不多,但也知道世上有奇人異士,甚至有人見識過朝廷大軍的火炮之威,然而徐言卻知道一些凡人百姓們并不了解的奇聞。
那是老道士徐道遠為他講述的一些故事,講的是一些以修行為生的異人,那些異人有的能一躍三丈,身輕如燕,有的能劍出如虹,開山裂石,更有甚者,居然能調動天地之威,降下風雨雷電,這些異人在老道士的口中被稱呼為修行者。
為了攀登自身的極限,而苦苦修行之人。
故事總會讓人向往,一旦故事中的情景出現在眼前,對于常人來說,所帶來的,恐怕并非欣喜,而是莫名的恐懼,但是徐言不同。
徐言所見到的東西,已經堪稱詭譎到極點了,連鬼魂都能看到,甚至視而不見的人,的確很難在出現恐懼這種感覺,在得知雷珠的巨大威力之后,徐言非但不驚,反而欣喜不已。
他自己靠著一手精湛的飛石技藝,或許將來成為武者之列倒也不難,但與修行者卻相距甚遠,如今見識到了修行者真正的威能,不亞于為徐言開啟了另一片天空,那里雖然充滿了未知,更充滿了新奇。
“徐言,徐言!”
身旁有人在搖晃自己,徐言這才從得到雷珠的欣喜中恢復過來,眼前,是鐵柱那張都快沒有了血色的大臉。
摸了摸徐言的額頭,鐵柱驚慌地說道:“不會被石頭砸傻了吧?徐言,你都夠傻了,再傻可就真成傻子了!”
鐵柱已經喊了徐言半天了,發現對方一直眼神呆澀,還以為徐言被砸傻了,本來徐言平常的一些舉動就夠傻了,這要再傻豈不是連兔子都打不到了。
“我沒事。”
徐言扶著石棺站了起來,他這一說話,鐵柱等人這才放心了下來。
“你嚇死我們了,還以為你的腦袋被砸壞了。”鐵柱長出了一口氣,道:“我們被困在這里了,我帶著他們挖通道,你先歇會,有勁了在來幫忙。”
確定徐言沒什麼大礙,鐵柱繼續帶著同伴們挖掘通路,只不過進度十分緩慢。